室,看向万里之外的远方。
她没有理他,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远方轻蔑的笑了笑,抬起了手边的天目茶盏,仿佛才看到赫贤,朗声说到;“大公子,看来精神不错。”
寡淡如水的语气,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赫贤却是笑了,仿佛完全没有被无视那么久应有的尴尬。他依旧笑如春风一般的说到;“年纪尚轻,自然精神好,不像母妃,应当好好休息才是,不应过度操劳,儿子们很是担心母妃。”
一句话一柄刀,对于女子而言,最珍贵的不就是青春年华,红粉佳人休使老,可是再怎么绝代的女子,终究敌不过漫漫时光。
王妃只是微微抿了抿唇,仿佛没有听到赫贤的言外之意,她收过目光,看着这个少年郎君,抚摸着天目茶盏上的雕花,慢慢的说到;“都说咱们王府的大公子最知礼仪,有先王妃的风采,可是我却不知道,扰我王府贵客来访是君子之为,是先王妃的家教?”
哼,心底闷哼一声,脸上却依旧是满面春风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眼前这个美丽妇人的话语。赫贤向前走了两步,走在红色金线织就的毛毯上,没有半点声音。
可是明明没有半点声音,却让看这他走的人仿佛听到了千般重量的脚步声,感觉到一股威慑的力道。可是抬头看他,却仿佛那威慑的力道不属于他,他依旧是那个盈盈笑容的大公子。
他微微抬起脸,语气也是仿佛笑容一样温暖的说到;“赫贤命薄,从未见过身生母亲,一直养在王妃膝下,先王妃乃王府禁忌,谁敢传言于口凭添父王伤痛,所以赫贤所闻都是大公子并非王妃所出,却宛如王妃所出一般。”
王妃看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大公子,狡黠的笑了笑,她果然是小看了这王府中最大的孩子,原本以为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小郎君,说一两句,就会认错,日后不会再生什么事端,如今看来,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
她招招手,让丫头服侍赫贤坐下,说到;“来了半天才让你坐下,是母妃的不是。只是我问你,蜀王府玉真郡主来访,跟奏歌一处,你为何就逼走了奏歌?”
简单的询问的语气,目光也柔和下来,仿佛不经意的想起一件事,顺带着提上一提,眉目之间完全一副慈母的样子。
赫贤端正的坐着,一副完全了然于胸的样子,他在心底微微冷笑,果然,绕了这么久的圈子,总归是绕到今天的重点来了。
他也用了平常的语气答;“父王说了,儿子们读书时自然待在百勤阁,母妃不知,郡主来时,正是宋伯教儿子们温书的时刻,母妃没有替奏歌向父王告假,赫贤不知郡主来访,自然出来寻找,担心幼弟贪玩,找到自然立马带会百勤阁内。更何况,赫贤不知那小小女子就是蜀王府的玉真郡主。”
唇枪舌战,赫贤笑笑,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赫贤,不是你问什么就答什么,不会推脱,不会反咬一口的大公子。
王妃听了,皱了皱眉头,心中冷笑,就着冷掉的茶饮了一口,却依旧是家常的语气说到;“道理虽然说是这样,不知者不罪,只是你父王知道了终归是要怪罪你。蜀王府跟临淄王府素来交好,如今你得罪了玉真郡主,到底也是要到蜀王面前赔罪一番,让蜀王颜面上过得去。”
这一句话句句所说都是为赫贤着想,循循劝导,可是赫贤却心里明白,越过父王而直接像蜀王赔礼,蜀王是有面子了,可是父王面子何在,以父王的性格,自己必然是吃不了好果子的。而且蜀王府未必知道这件事,父王未必知道这件事。
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小,只是平常孩童们的玩闹之说,即便两府王爷知晓也绝不会妈到台面上来说。王妃一心想唬他,如今却是唬不住了。
他笑了笑,站起身来,说到;“赫贤先回百勤阁看奏歌醒了没,醒了,赫贤自然会带着奏歌一同前去。”
说到这里,王妃虽然没有办法,也不得不让赫贤起身告辞。
赫贤每向百勤阁的方向奏近一步,心里就慌一拍,他自然是不会带奏歌去所谓的赔礼道歉,也来不及想,今日过后,王妃会怎样对自己。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奏歌究竟醒来没有,他会不会想不开,自己该不该去见他,虽然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做了就绝不后悔,可是若是他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事,若是他受不住出了什么事,他就揣揣不安。
他在百勤阁大门前静静的闭上双眼,长长的深呼一口气,阳光剪出他的侧脸,却不知怎么竟然剪出几缕忧伤。
他迈开步子,推开侧殿的门,动作再也没有半分犹豫,都是干净利落。
;“滚!”他还未进到侧殿,已经听到那一直宛如黄莺出谷一样的声音传到耳边。
榻上的小小公子,半坐在床上,黄色锦缎的被褥露出他光滑的后背,映着榻上红色的锦幔,雪白的肌肤显得格外的晶莹。
可是他的双眼充满愤怒,话语也是含满怒火,没有了往日温顺的模样。
赫贤听到这一句,在门口微微愣了愣,却是突然笑了,看着坐在榻上的小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