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西南方向流去的小河在夕阳的笼罩下有些安静,由橘红到蓝渐变色的天倒映在河边的水库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偶有几只水鸟飞过。水库边坐着前来垂钓休闲的人,停在水库旁的私家车有些煞风景。
陈任之与张越走在河道上,吃过饭的肚子有些涨,陈任之轻声嘟囔道:“隔壁伯伯家今天的菜真多。”
张越有些愧疚,中午煮的泡面两人都没吃饱,两人下午的时候又去了趟办喜事的村民家。他用手轻轻揽着陈任之的腰,听他慢慢介绍着周围的景色。
“前面那条沟,以前有水,我小时候跟表哥在那里抓过螃蟹。”陈任之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怀念。
“那时候奶奶还在呢,她还来这儿洗衣服。”陈任之指了指躺在沟上的一条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石板。
河道里有些风,徐徐吹来的时候自然带来了凉意,两个人漫步在小路上,有一种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奢望。
高二开学的时候同学们才发现换了班主任。新班主任姓刘,是个严肃的男人,跟数学老师的关系很好,孙熙然说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秃顶。
陈任之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开了小灶,班主任是个教物理的,又是陈建的校友。
刘老师语重心长地给陈任之说了自己对陈任之的期望,而且分析了他高一一年八次考试的各科成绩,并对陈任之说道不希望他走弯路。
从办公室回来后陈任之就有些怏怏不乐,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无力,姜帆的头发又剪短了,她告诉陈任之课程紧了不想花时间打理长发,陈任之只是点了点头。
姜帆问陈任之问题的次数开始多起来,班主任时常在班上不断告诫大家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切不可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周二晚自习的时候,孙熙然跟班里几个学生被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有些垂头丧气。训话的原因是关于早恋,班主任的消息很灵通,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一抓一个准。
孙熙然跟王馨瑶开始转战成地下活动,班级里人心惶惶,连男女互相搭伴回家也有些顾忌。
陈任之总是感觉班主任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自己,无论是上课,早读,或是晚自习。
这天凌晨,曹元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陈任之在嘟囔着什么,像是说梦话。
他把耳朵向陈任之那个方向凑过去,隐约听到“张越”两字。曹元笑了笑,咕噜噜爬上床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早读课,曹元本来已经忘了这件事,张越却突然问曹元了一句:“陈任之这几天晚上大概几点睡觉?”
曹元正补着化学作业,头也没抬,回道:“不到十二点。”
张越这句话刚好提醒了曹元,他想起陈任之昨晚上的梦话来,他抬起头,戳了戳张越的胳膊:“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听见陈任之说梦话喊你的名字了。”
“你不会告诉老师吧。”张越脱口而出,他的表情有些紧张。
曹元一脸茫然地回道:“什么啊?又不是喊姜帆的名字。”
张越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去看着单词表。
张越这学期基本不去操场了,一方面因为腿刚痊愈医生嘱咐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另一方面也因为学的知识越来越多,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
周六的时候陈任之没回家,告诉家里人要在学校学习,实则跑到了张越家给他补习化学。
张越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但化学却走入了瓶颈,各种化学方程式,反应条件等偏文科的知识让他记得脑子有些混乱。
久无人用的茶几之前被张越随便用纸擦了擦,两个人此时趴在上面。由于家里的凳子有些高,张越跟陈任之都席地而坐。
陈任之翻到课本的目录,一节一节地给张越梳理着知识点,引导他将脑子里的那团乱麻慢慢扯开。
疏离了刚学的一章知识后陈任之有些困,张越看到他的眼皮打颤,心疼地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陈任之点点头,在学校的睡眠时间太短,往往接近凌晨才睡,早上六点多却要起床。
他躺在张越的卧室,枕头上还残留着张越身上的味道,陈任之安心地睡过去。
张越轻手轻脚地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空调遥控开了空调,担心屋里温度低,他把被子盖到陈任之的身上。此时,张越坐在床边,看着陈任之的睡颜,想用手轻轻抚摸一下他的脸,等伸到跟前却又抽了回来。
不忍破坏这份美好。
陈任之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他醒过来看见外面黑透的天还有些迷糊,张越坐在床边的书桌旁看着书。
“醒了?”张越转过身来看着他,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陈任之揉了揉眼睛,点点头,想起自己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他摇了摇头以保证更加清醒些,张越端过来一杯水给他。
陈任之接过水两口饮尽,缓解了口干舌燥。
他看到张越正拿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