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龙袍全剥了去,东子亲了亲苻秋的额头,沉厚的声音在苻秋耳畔温柔道:“我回来了。”
苻秋牙关打战,直至将那人全然容纳,才满头大汗抬起上半身,接吻得嘴唇发痛,手指似抠破了东子的背,东子却浑不在意,顶着一张陌生人的脸,把头埋在苻秋颈窝里,牙齿轻轻刮擦他的颈子。
“酒臭。”东子道。
“汗臭。”苻秋笑道。
“都臭,才是一对儿。”东子憋着一口气,眸光复杂地凝视着苻秋,腰下一使力。
苻秋埋头在他臂中,将压抑的声音藏起,难耐地仰起脖子,久不曾接纳过人的那处,起先是痛,再才是酸麻,又是久别重逢,剧烈的情绪冲击令苻秋眼角不禁溢出泪来。深深吸了口气,苻秋叹道:“你再要不回来,我快想你想得疯了。”同时,苻秋手指抓紧了东子的手臂,身体被送至高处,东子翻了个身,压住苻秋,嘴唇吻过他满是汗水的脸庞和脖子。
两腿圈上东子的腰,苻秋不住喘息,却咬着牙忍耐,拼了命迎合。
折腾至天快亮时,苻秋已然累得睁不开眼,趴在枕上,察觉到身边人动静,一把拽住东子,紧张地张眼,旋即哭笑不得,去扯他脸皮——
“这什么,拿下来,太丑了……唔。”
东子吻来时,苻秋自然揽住他脖子,二人鼻息皆紊乱,东子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装作漫不经心道:“今日殿试,记得我这张丑脸。”他意犹未尽又低头亲了亲苻秋的嘴唇,舌尖掠过他口齿,抵着舌头唆弄一番,方才放了苻秋。
半月后,皇榜下,张昭云点了探花郎,喜报传至客栈。
“张昭云公子,公子?恭喜公子呀,还不出来领旨谢恩哪!”小二拍了半天门没听动静,将门一踹。
“咦,张公子人呢?”
当日不及午时,天子召见三甲,留了探花郎在承元殿,命在承元殿摆膳。二人吃饭时候,苻秋忍不住仔细打量东子,碟中堆叠好剔了鱼刺的鱼肉。
“瘦了些。”苻秋叹道,东子一身文士袍服,尚未任职,穿得自不是官袍。苻秋轻蹙眉头又一打量,说:“好像白了点。”
“吃。”东子道。
苻秋一低头,碗中净是累叠起来的菜,只得埋头扒饭,用过膳,叫人撤了东西去,只说要与探花郎共商国家大事,屏退左右,在承元殿的龙案前,苻秋正襟危坐于龙案之后。
“脱。”
东子便依令将上身袍服解去,露出前胸后背,嘴角略弯翘着,说:“可是越来越俊了?”
苻秋仔细检视一番,手指划过男性光滑有劲的皮肤,见他并未多添出什么伤口来,唯独昨夜里背上被抠出几道划痕,一时又是心疼,亲了亲他的伤口。
东子毫不在意地拢上衣袍,将苻秋抱着,同倒在席上。东子的眼睛静静凝视着承元殿顶部的两条盘龙。
苻秋趴在他心口上,问:“你在想什么?”
东子抓住苻秋乱划动的手指,放在唇间亲了亲,摇头道:“无事,我又回来了,这一次不知要在宫中呆多久。”
“等太子大一些。”苻秋心中有愧,多年来皆是东子保护他,好不容易二人私奔,自己算小小盘算一番,本以为天高水阔了,结果不想这挑子说丢还丢不开。经前次之事,苻秋明白了,至少得等太子能独当一面,如今太小,一旦他离京,天下就乱了,百姓要吃苦。苻秋揽住东子的手臂紧了紧,亲了亲他的脸,庆幸道:“好在你回来了,便多呆几年,只要我们在一处,却也没那么难熬。君臣相近,宠臣不是时常要和皇帝抵足而眠?”
东子摸了摸苻秋的脸,什么都没说。
苻秋有点急了,还想说什么,东子却吻在他嘴上,说:“你是不是皇帝,哥都陪你。”
顶着张昭云名字的东子被点了去御史台,自御史大夫做起。
不出三个月,朝中都知御史台来了个硬骨头,将方太傅的门生几乎弹劾了个遍,关键是还有指哪儿打哪儿的本事,方太傅的门生,本自袁光平去世之后迅速发展起来,多是北地世家子弟,要寻这些纨绔子弟的错处,再方便不过。
一时之间,方家门可罗雀,方太傅称病不出。
张昭云油盐不进,吓破了胆的富家子弟送钱的有,被退了回去,送稀世珍宝的有,那穷小子不买账,便都猜他好色吧。
于是这日下了朝,满院子里站的全是京城中有名的花娘,东子摸了摸其中一位的下巴,犹记得其中一位依稀见过的,他抬起那花娘下巴,问:“怎么姜尚书舍得放姑娘出来了?”
花娘含羞带恼地瞥一眼东子,噘嘴不满道:“姜大人想要告老还乡,将奴家们都遣了出来,竟要带着个卖豆腐的粗鄙村妇回老家,大人这儿要再不肯收了奴家,奴家可要流落街头了。”话音未落,就势往东子怀中倒。
东子不动声色一闪,花娘动情地靠着人,装模作样拭了拭眼泪,叹道:“奴家的命好苦……”
“不如让小的今晚去姑娘床上吧,五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