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外等候,百官聚齐,筵席桌子上都整齐地上了八种蜜饯,仪仗队伍手持的彩色旌旗连成了长虹,蔚为壮观。
这种声势浩大的场景好似真的能为久病沉疴的皇帝带来一丝喜气,已经有数月没有上朝的皇帝,也终于在侍女的搀扶下,穿着厚厚的龙袍,萎靡不振地来到了龙椅上。
日暮时分的天空起了壮观的火烧云,火红的云霞好似能把整个天空都烧着了,流霞万里放佛凤凰的尾羽,众人见了都啧啧称奇,说是天降福相。
除去大胤皇朝日益恶化的财政和四处窜起的起义暴动,以及越来越沉重的赋税和庞大的皇室开销,这一场盛大的庆典还是很多贵族期待的享乐之夜,亦是那早已候在一旁,准备在达官贵人面前一展身手的艺人们最期盼的机会。
太子带着众位皇子,身穿庆典华服来到大殿,太子一身储君打扮,明显衣饰和其他皇室不同,他代表虚弱的皇帝宣读祈愿吉祥的诏书,开启了这场人界最盛大的庆典。
后宫之主的明妃也坐在了本应属于皇后的位置上,她佯装着笑脸,实则在战栗——因为她面前久日不见的太子身上正散发出她这辈子最恐惧的,也是最熟悉的气息。她竟然丝毫都不知道,原来那尊贵的主人竟然已经亲自来到了凡间。
而太子只是面目平静地站在皇帝身侧,看着尚羲。
好似感知到了太子的视线,尚羲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就在这目光交会之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那绝对不是兄友弟恭的笑,就连精明的大臣都看得出来,两人一笑之中蕴含的危险挑衅和竞争,毫无疑问,随着这场盛大筵席的召开,一场新的皇家风暴即将浮上台面。
“尚羲皇儿,看来朕果然没有用错人,这寿宴操办得不错。”老皇帝倚在龙椅上对尚羲表示夸奖。
“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尚羲谦虚地行礼。
“听说四哥这次为了操办寿宴,又耗费了不少国库财力,难道不知道如今边关战事吃紧么?”五皇子似乎不满尚羲被夸奖。
“五弟,这是父皇大喜的日子,这些事等来日再说。”太子扫了一眼五皇子,令五皇子浑身一冷,说也奇怪,他往日根本没把软绵绵的太子放在眼里,今日一见,却莫名地打心底害怕起来。
老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子,没有说话,他虽然垂垂病朽,但是一双眼睛却极为精亮——当初他的皇位就是从几个兄弟残杀中费心谋得,自然明白这争权的道道,他放任几个皇子争斗,正是为了角出最适合这皇位之人,然,他一日未死,无论是哪个儿子,谁也别想染指这皇权半分。
皇家的诡谲叵测,岂是常人可以揣度?
而临近的高官们,看到这种情形却又是一番心思,纷纷计较起老皇帝的心思以及各个皇子的实力,身处政权中心,哪怕只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这寿宴不仅仅是寿宴,更大意义上是一场交锋和试炼,那些老狐狸心中个个心思都不在享乐,无不紧密地观察皇帝的一举一动。就连那些名为祝寿朝贡前来的异邦王族和使者,也都鬼精地观察大胤的政局和人物。
酒过三巡,上了热菜之后,广场上终于来了宫中乐工队伍,那些贵族少爷们最期待的演出也终于开始了。
歌舞,杂耍,一一热闹上演,俱都是艺人们绝技展示,不时赢得掌声和褒奖,可是早就享尽荣华富贵的皇族们心思却不在于此。皇帝,太子,皇子们之间虽也有敬酒交谈,但无一句话不是话里藏机,暗含深意。
而太子似乎对尚羲更有兴趣,那霸道冰冷的眼神叫人生出几分狠戾的错觉来。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尚羲。直到广场牡丹花台上有宫人宣读,说下一个表演的是琴师月氏的奏乐,太子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被人用轮椅抬到牡丹台上的,正是那个尚羲倾心爱恋的无骨美人——月幽昙。
月幽昙的美貌和气质果然震动了四座,众人纷纷议论,不少人甚至打起了月幽昙的注意,就连老皇帝都微微睁了睁眼睛,向旁边的太监询问这个艺人的底细。
此时,月公子开始演奏,如月华般清凉优美的琴音撒播四方,琴艺绝伦。
众人都沉浸在琴声带来的美妙享受中摇头晃脑,待到月公子拨弦起了个转折,一名戴着面纱的舞者缓缓上台,开始伴舞。不过那舞者的舞蹈极为简单无聊,就是左挥一下袖子,右挥一下袖子,白白破坏了琴音的气氛。
贵族们纷纷产生不满起来,这种生硬的陪舞怎么也配上这牡丹台上表演,岂不是污了圣上的眼睛又或者只是民间艺人过来调笑活络气氛么?
太子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嗤笑,这是他见过最难看的伴舞。
但是在那舞者挥了一会儿袖子之后,突然转了一□,面纱也随之掉落,他的真面目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好似配合似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于是——————————————————
整个大殿内外广场上保持了长久的死寂,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