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楚长歌背着手从外面进来,顺口答道,又扫了眼地上的水盆,“今日这么积极,是给我打扫书房来了?”
“谁要给你打扫啊,我这是端给墨白洗脸的!”楚书灵一跺脚,不满地瞪了哥哥一眼,回头见墨白正看着自己,又想起方才丢脸的事,恼羞成怒地一把拿起水盆,“不要就算,我不理你们了,哼!”气呼呼地走了。
墨白望向那消失得飞快的身影:“哎?怎么走了……”
楚长歌倒不大在意,在一旁翻看墨白写过的纸:“由她去。困了这丫头一上午,也该放她出去走走了。你继续写,我且看看。”
墨白应了一声好。
可刚写了一字,他便不再往下,盯着纸上大片的空白,苦恼道:“长歌,我总觉得拿不稳笔,使很大的劲而去控制笔杆,反而又顾不上笔尖接触纸面的力道了,如何是好?”
楚长歌轻笑:“你改变了握笔姿势,还不习惯,自然会觉得拿不稳。过几日便会有所改善,不必过分在意。……你很喜欢红豆?”
“嗯?”墨白抬头看他,“何出此言?”
“看你所题写的诗,皆与红豆有关,便随口问问。”
“哦……我倒是还好,真正喜欢的,是我爹。”墨白搁下笔,回忆道,“据说是有一回,娘亲与他闹了不愉快,让他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老爹也不懂那些哄姑娘的甜言蜜语,只是恰好在回家途中看见卖红豆的,买了一把,给她串了一条手链送去。
“这红豆不也叫‘相思豆’吗,娘亲睹物思人,给他回了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后来还答应了他的求亲。老爹从那时起便喜欢上了,家里还有他自己誊抄的红豆诗集录,从我娘怀上我便开始给我念。直到我大了,就教我背,教我写。我嫌烦,他便朝我吼‘没有红豆,哪儿来的你啊’。
“所以如今我随手能写上十来句。”
“倒是有趣。”楚长歌浅笑,又翻了翻,“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怎么不见你写?”
“额……我忘了写罢……呵呵……”
他要怎么解释,因为“瓏”笔画繁多,打从一开始他便没想过要练习这一句。以他目前的水平,这个字,绝对会被他写得……无比大,放在呢么美的一句诗中,该多不和谐不是?他是非常追求和谐美的,就不要做这种……
“现在想起来了,便写一句,可好?”
不好,不好,这种逼他出丑的事情,一点都不好……
“好。”
为什么答应?因为他已经从楚长歌的脸上看出了若是他说不会便要起身手把手教的打算……回想起今晨的那一幕,他的耳根又要发烫了……
墨白执起笔,边想着楚长歌曾提过的意见,努力控住手中的笔,虽写得一波三折,愣是硬着头皮写完了十四字。
然后像交作业似的,双手递给楚长歌过目。
楚长歌静默了一会儿,盯着上面某处,挑眉:“墨白,你如此刻意凸显这个字……是怕我以为你偷工加料,少了笔画吗?”
墨白不忍直视地扭过头。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字写小了,可笔画结构在那儿,他总不能缺胳膊少腿地写上去罢。况且,这还是第一次写,效果已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这人假装给了个绝妙的台阶他下,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想静静……
所幸这令墨白无比郁闷的场面,在受楚书灵所托前来催他们去用午膳的李叔帮助下,得以打破。
“好了,今日便练到这里罢。”楚长歌示意下人们进来收拾,“灵儿该饿急了。”
楚家人用膳,向来是等人齐了,才可上菜。
墨白应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下人,跟上他的脚步。?
☆、三月未归
? 【十五】
牢固的城门被猛烈的火药炸开,守关的士兵被乱箭射杀,寂静的西沙城被熊熊火光点亮,从睡梦中惊醒的驿站官兵,甚至来不及睁眼便被一剑封喉。
城内百姓四处逃窜,婴孩啼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飞溅一地的鲜血,彻底染红了这座矗立于风沙之中的城池。
这注定是一个不能安睡的夜晚。
“圣旨到——”
楚府内灯火通明,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徐公公手执圣旨,打开明黄色的绸布,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的平静。
楚长歌撩袍跪下,垂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突厥人屡犯边境,扰百姓安宁,今又起兵偷袭,攻占西沙,罪不可恕,特遣镇国将军楚长歌平乱,即刻领兵二十万出发,保大南安稳。钦此——”
他双手接旨,高举头顶:“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再抬起头时,已是面沉如水,眼神坚毅,旋身步出主厅。
“李叔,发生什么事了?”墨白被外头嘈杂的声响吵醒了,披上外袍出了房,叫住抱着一身铁甲的李叔询问。
“皇上传旨命将军前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