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丈夫的身后,忐忑的询问道,“小辉,你要开车去崧北?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小婉在哪儿啊?开车去有什么用?”
廖辉一边撑着门框穿鞋,一边粗声粗气的回答,“总之先开过去,一边开一边等她电话。用不了多久天就黑了,崧北回来的客车7点就没有了,小婉一个小姑娘我实在没办法放心。”
想来这也是个法子。
陈娟秀点点头,也穿好了鞋子,跟着丈夫一起下了楼。
廖婉思从客车上下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廖婉思心中升起一丝胆怯。
可既然选择来了,那就没有退缩回去的道理。
廖婉思给自己壮了壮胆,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洛海笙。
但在此之前,她也不能让家中的父母过于担心了。
她承诺过,到了之后,要打电话回去。
绕着车站找了一大圈,廖婉思总算是在一个便利店里找到了公用电话。
拿起电话,廖婉思拨通了廖辉的号码。
她已经离家好几个小时了,爸妈应该都急坏了。
然而另她意外的是,漫长的等待音结束,廖辉都没有接她的电话。
难道是自己私自跑掉,爸爸生气了?
廖婉思猜测着,按了重播键。
等待音再次嘟嘟的响起,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爸!我……”
廖婉思本想和廖辉报平安然后认错,却被一个陌生的男声打断了。
“你好,你是廖辉先生的家属?”
廖婉思的心头突然涌现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是他女儿,我爸怎么了?”
电话另一端的人沉默了一瞬,彷佛在思考如何对她解释一般。
“廖辉先生在崧云高速上超速驾驶,初步判断,转弯过快,打滑导致车辆失控撞到护栏。现在正在云川第五医院抢救。”
崧云高速?车祸?
廖婉思心中一惊,再也听不进对方任何言语,挂了电话,塞了钱给店主,便匆忙朝客车站跑去。
还好,最后一班客车还在售票。
廖婉思坐在车上,心急如焚。
崧云高速……
爸爸一定是急着过来找我,才会超速以致于出了车祸。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说了很快就会回家吗?
廖婉思紧紧捏着车票,不断的在心里祷告着。
爸爸,你一定不能有事。
只要你没事,要我拿什么换,都行。
廖婉思赶到医院时,一个交警正拿着廖辉的手机、驾驶证和陈娟秀的包。
廖婉思激动的抓住交警的手臂,急急的问,“我爸呢?”
交警略带同情的目光打量着她苍白的面容,委婉的开口。
“廖辉先生还在重症监护室内,尚未脱离险境,副驾的女子虽然还在昏迷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副驾的女子……
廖婉思的手无力的垂下,跌坐在地上。
妈妈也在一起吗?
交警叹了口气,好心的将她从地上扶到医院的椅子上,把她父母的东西交给她,摇了摇头走了。
廖婉思将东西死死的抱在怀里,咬着唇,怔怔的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
上苍,做错事的是我,冲动的也是我,可不可以别带走爸爸?
然而老天似乎并没有垂怜的意思。
一天后,廖辉仍然在重症观察室离躺着,而陈娟秀仍然陷入昏迷。
三天后,廖辉在昏迷的状态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短短的三天,对廖婉思来说,彷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处理过廖辉的后事,廖婉思擦干眼泪,开始四处筹集医疗费和住院费。
妈妈虽然还在昏迷,可还有希望,她不能倒下。
廖婉思费劲了唇舌,终于从亲戚手中借到了一些钱,可仍是不够。不得已,只好便宜的卖掉了家里的房子。
她请了假,翘掉了所有的课,专心致志的照顾陈娟秀。
一个多月后,陈娟秀终于睁开了眼。
可,已经是不能言不能语不能动了。
“很抱歉,陈娟秀女士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脊柱损伤严重,就算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可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送走了医生,廖婉思凝视着病床上已毫无知觉的陈娟秀。
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她拭去眼角不自觉滑过的泪。
至少,妈妈活下来了不是吗?
那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蒋惠捏着廖婉思的退学申请,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明显瘦了一圈的她,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么大的变故,饶是发生在她蒋惠身上,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何况,还是个刚刚17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