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脾胃有碍,自然会腹泻。楚子苓却不明说,只是道:“夫人若是放心,可让吾查探一二?”
这下,那女子是真的犹豫了,思量片刻,她亲自抱过了孩子,低声道:“吾儿已经病了月余,还请大巫仔细观瞧。”
她来宫中已有几日了,也没见儿子有什么起色,这别国来的巫医,说不定有些过人之处?
楚子苓可不管她的心思,一手扶起孩子的脸,一手自自然然搭在脉上,一边号脉,一边观察他的面色表征,片刻后又问道:“小公子方才可是吐了?”
“正是!”那美妇人赶忙道,“昨夜也吐过一回,也是犯了鬼神?”
当然不是,这分明是小儿食积的症状,乃是喂养不当,造成小儿脾胃虚弱,气滞不行,生出了“积症”。不过这话,楚子苓可不能对患者家属明说,只道:“是有阴邪,针刺即可。”
“针术!”那女子显然也有些见识,还知道针刺之法,面上已经有了犹豫。小小孩儿,怎能用针乱扎?
楚子苓却道:“只需一针,可泄病液。”
只一针就行?那美妇人又犹豫起来,左右为难了半晌,看到儿子病怏怏的小脸,终是咬了咬牙:“还请大巫施法!”
这时候可不能藏匿针法了,越是干净利落,越能让人对她的医术印象深刻。楚子苓手在袖中一摸,便取出了一支细细长长的金针,把那孩童的手掌捏在掌心,轻轻一刺。她用的是锋针,前面有用来放血的三棱,然而一针下去,那有些瘦弱的小小手掌上,却没冒出血来,而是挤出了一点黄白相间的液体。
那妇人大惊失色,果真有病液之说?楚子苓已经取过白布,拭去了那绿豆大小的液体。四缝穴乃小儿食积的要穴,可治“五脏之积”,这种刺血排出黏液的手法,最能显出“术法”高超。多亏面前的小病人配合,又是针刺,又是揉掐,寻常孩童怕是已经哭了出来,他却安安静静,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不哭也不闹,很是让楚子苓松了口气。
见那滴“病液”消失不见,那美妇人讶然握住了儿子的手,仔仔细细瞧了数遍,却也瞧不出伤口,更没有半点血迹。这可真是难得的神术,她不由问道:“如此就好了?”
“小公子体弱,怕是要再刺三四回,每隔两日施法一次即可。”楚子苓要的正是这一问,小儿针灸不能日日行针,而如此三番两次接触,何愁找不到跟这位夫人接触的机会?
闻言那美妇人轻轻舒了口气,却也下定了决心:“那这几日,还要叨扰大巫。”
楚子苓淡淡道:“夫人何必客气。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这一问,倒是让那女子露出了明艳笑容:“吾可不是宫中夫人,先夫乃是赵氏宗主,吾乃赵氏庄姬。”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饶是楚子苓猜测了无数可能,也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答案。这女子竟然是赵庄姬?赵氏孤儿里的那个赵庄姬?
然而再怎么震惊, 她也不敢露出端倪, 只颔首道:“吾乃田氏巫,就住在别院, 庄姬两日后再来寻吾即可。”
田氏巫?莫非是哪一家的私巫?赵庄姬闻言好奇更甚,却不好明说, 只笑道:“吾也住在宫中, 到时还要烦请大巫。”
这可一点也不麻烦,能在晋宫行走, 也是楚子苓目的所在。又看了眼那闷不吭声, 被唤作“武儿”的稚子, 楚子苓定了定神, 吩咐道:“这两日莫让小君子多食。吾也会配一剂药, 着人送去。”
赵庄姬大喜:“多谢大巫!”
三言两语约定了后续诊治, 赵庄姬看了看儿子蔫蔫的小脸,还是不敢多留,告罪先走一步。看着一行人匆忙的背影, 楚子苓低声吁了口气,本以为救的是个公子,没想到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赵氏孤儿”, 然而这个赵武以及他的生母赵庄姬,可跟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思忖片刻, 她对一旁婢子吩咐道:“若是田大夫归来, 请他前来一叙。”
这些事情, 必须尽快理出头绪才行。交代完毕,楚子苓才回到屋中,选了几味药材,细细碾磨起来。
等消食丸剂做好时,田恒也自前朝返回,一进门便皱起了眉头:“怎么开始制药了?”
子苓经常带着药箱出门,但是制药的时候并不多,更多是把几种草药包在一起,送去煎熬。突然制药,还特地叮嘱让他前来,可不同寻常。
楚子苓却道:“我今日治了个孩童,正想找你说说此事。”
才离开半天,就能在宫中找到病人,田恒讶道:“可是晋侯的公子?”
“不是,是赵庄姬之子。”楚子苓迟疑片刻,问道,“这庄姬是何来历?”
没想到她竟然碰到了庄姬,田恒剑眉一挑,在楚子苓对面坐下,开口道:“庄姬乃是晋侯之姊,嫁了赵氏宗主赵朔,前岁赵朔病故,她儿子赵武,便是赵朔唯一子嗣。只是如今赵氏宗主乃是赵括,赵朔一脉从大宗变为小宗,怕是与家主之位无缘。”
这解释让楚子苓更晕了,在“赵氏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