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的时候还选择沉默忍让地继续在石家度过余生,也无法容忍自己在受过屈辱之后还依旧苟且偷生于石府。
她的内心承受着煎熬,竟比被逼入狱还要痛苦百倍。每一日醒来都如坐针毡,不知道该作何决定,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巨浪。
她每一日都在算计如何将伤害值减少到最低,她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她该如何向石氏家族坦白真相?
她的人生,是否还有以后?
一切未知。
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她同石景深提出离婚二字。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许久,没有回话。半天,她听见话筒里传来异样的声音。分辨不出是什么,像是哽咽,又像是喑哑的哭声。
石景深始终没有说话,陈嘉音察觉到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心里竟然一时之间升起奇特的感觉,感觉诡异而离奇。
一对夫妻能够走散,每个人都有不可避免的缺陷与原因,而两个人同时出轨也并非不可避免,但她不曾想她会面临这种境遇。这大抵便是人生。
一直到挂电话前,石景深才迅速地出声道:“你先保持沉默。这件事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说。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一起面对。你听到没?!”
陈嘉音挂掉了电话。
暴风雨终究会来,但她必须选择在石景深不在的时候让它爆发。这是她觉得生之亏欠于他唯一能够弥补他的一次机会。
外面的天空逐渐黑云压城,不多时一场大的暴雨便如期而至,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头顶,炸雷一般把整个世界都掀翻掉了。
倾盆大雨盖顶的时候,她跪在了石氏家族的祠堂里。而她面前,所面临的,便是石氏家族自上至下的家族亲戚,和石景深的母亲。
石家阴盛阳衰,多是女人掌权。
她跪在地上,面对着一室的威严。眼看着自己人生的高楼,正在一点一点地坍塌,当年被人所讥讽的,如今正一步一步还给老天。
公平得很。
石家商议最终的结果,想要秘密处决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继而再废掉她的人生。无论选择怎样的路径,她所想要的离婚与净身离开在石家的辞典里根本没有存在的可能。这是个有着吸人血的传承祖训的家族,它不具备对一个孩子有慈悲之心。
她低着头,跪在祠堂冰冷的地板上,百年历史的阴凉透过地底传到她的膝盖,痛不可抑。她浑身发抖,极力忍耐眼前的一切,眼前一阵发晕。
她要活。活着见林君阳。在见到他之前,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石氏的祖训之下。
石家没有人说话。片刻听到石景深的母亲开口,她说:“与石景深有关的事让他回来自己收拾烂摊子。今日石家开堂会,是务必要审出她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孩子。能让祖宗蒙羞,苟且偷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有酷刑加身,不敌罪孽深重。
有人缓缓地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那碗水,决定着她肚子里孩子的生死,说出姘夫的名字,孩子死;不说出他的名字,她也许不能独活。
生死攸关,再无从选择,她也要活。
陈嘉音缓缓地端起那杯水,看着那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药粉的颗粒,闻之欲呕。抬起头来,仰面看见面无表情的石家亲戚,平静的神情里浮动着月黄昏。
她在等。
背后的大门终于被推开,姗姗来迟的,除了石景深,还有林君阳。
他们走到陈嘉音的面前,石景深接过她手中的碗,“啪”地一声,摔碎在地。继而缓缓蹲下来,伸出手来抱住她,说道:“不是说了要你等我回来。”
这是陈嘉音认识他多年,第一次见到,温柔的石景深。
他跪在了地上,跪在了石家家族人面前,开口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今日我宣布与她离婚,此生不会再有瓜葛。请求族中放她走。”
“什么?!”……
林君阳把承受不住酷刑晕倒的陈嘉音抱出去的时候,呼啸而过的,还有警笛鸣响的声音,逐渐驶进石宅的楼下,石家人瞬间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林君阳将陈嘉音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冷漠的石景深。
他同他们挥挥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随后,石景深被警察戴上手铐,在石家人慌乱的尖叫声中,林君阳抱着陈嘉音,静静地远去了。
☆、你是我的秘密·终
五
陈嘉音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在这期间,她昏昏沉沉,只想起了许多事情,在她被确认身份后,林君阳带着她以慈善公益的名义,去了一趟青海。两人仿佛弥补从前缺失的恋爱状态,在青海的那段恋爱的日子,过得异常轻快,所有的苦里多多少少带了一丝丝的甜,便成了甘之如饴。他们牵手走在雪道上,看着漫山遍野的白,很认真地嘻嘻哈哈地笑闹,还有接吻。在非常勇敢的时候,还会□□。
山里的孩子从前喊她老师,现在喊她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