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换新颜。
一股黑雾旋风似的朝他卷了过来,一下就把小瓷瓶甩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曹相安目瞪口呆,那黑雾气势汹汹,他头脑中一片空白,灵魂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想要挣脱什么……
下一刻,只听见“嘶啦”一声,一道极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天光大盛,周遭又恢复了清明。曹相安还有些发懵,只见褚寒汀正一言不发地将悬光入鞘,破云与江潋阳俱是一脸兴奋:“我就知道他最后不搞点事情定不会安心!”
劫后余生,曹相安心跳如鼓:“这、这是……”
江潋阳翻了个白眼:“你没感觉么?你差点被你的好师弟夺舍啊!”
曹相安道:“我知道!我是说……”
褚寒汀拍拍他的肩,沉声道:“幸好我们做了点准备,这个万一果然就来了。唔,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天地间……再也没有曲洵这个人了。”
曹相安呐呐点头,心中百味杂陈。
他本来顾念旧情,想收了曲洵魂魄,交给鬼差,再做场法事,送他投胎。虽说无主的孤魂难免要投到畜生道去,可几道轮回过去,总有再世为人的一天。
可谁想到,他竟还打的那样的主意,结果撞在褚寒汀剑上,魂飞魄散。
曹相安叹了口气,个人总有个人的缘法,怎么也强求不得。
那之后,毓秀山庄又承了天机山一个人情,千年前那莫名其妙的祖训总算被抹去了痕迹——虽然正常人早不把它当回事了,可闹出这么大一场闹剧,该摆的态度总要摆明的。
江潋阳倒不在意这个,反正他在一天,就没人敢对天机山不利,至于他的身后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可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就有个小崽子占去了褚寒汀太多经历,让他十分不满。而且听寒汀的意思,再过些年他还要到凡间去隐居几年,就为了叫这小崽子念书!
唔,算算时间,小崽子快到开蒙的年纪了,看来他的包袱卷还是得快些打。
犹豫了一下,没把这段放正文,因为桃觉得寒汀醒来是个挺不错的节点,继往开来开始新生活什么的~可要是后头再加上曲长老作妖这段就显得有点不吉利,最次也得是个新生活鸡飞狗跳吧,哈哈~江掌门要打人的~
固魂丹效力发作, 真是立竿见影的。不过片刻功夫,“宋东亭”的脸上竟隐隐蒙上了一层黑气,他牵起唇角,诡异一笑,当下就有了几分曲洵的影子。
江潋阳在看到丹药被曲洵吞吃入腹时,就已经气疯了。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曲洵道:“若是丹药在你手里,我还难免投鼠忌器;可你竟心急吃了它……”说话间, 也不见江潋阳怎么动作,人却已到了曲洵面前。他周身弹出几道真元,紧紧绞住曲洵的脖颈:“……我就只好杀你泄愤了!”
曲洵没有反抗;事实上, 他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很快,曲洵的脸上就泛起一层绀色,却还硬挤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江潋阳一见之下愈发愤怒,缠绕在曲洵脖子上的真元不由得越收越紧, 连空气都开始变得难以出入。
而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曲洵竟还挣扎着挤出一句话:“你会……放了我的。”
江潋阳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放了他, 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个人。几乎与此同时,破云与褚寒汀一前一后地封住曲洵的退路,以防他真有什么法子在江潋阳手底下逃脱。破云两手结了一个繁复的印,落在半空中如有实质, 乃是为了怕曲洵的魂魄离体。
其实曲洵也怕自己的魂魄无处着落。即使再怎么精通魂魄之道,他也很难让一个无依的残魂在世间长留。所以曲洵好不容易进入宋东亭的身体,又机关算尽,服下固魂的丹药。经历了这些之后, 一般人只会更不舍得撇下这一切,毕竟再去寻找下一个机会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绝望。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曲洵舍不舍得下这个狠心?
曲洵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他忽然无所谓地闭上眼,还笑了笑。江潋阳心中便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可又不确定此人是不是故弄玄虚,是以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松。
可就在这时,破云忽地惊叫了一声。
江潋阳的心就跟着一沉。
破云此人一贯稳重而淡漠,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失态。就算当年褚寒汀砸了魔窟,他也只说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仿佛被砸的是隔壁邻居家。
江潋阳实在想不到出了什么事,能让破云惊呼出声。
江潋阳硬着头皮回头看去。
只一眼,他就再也顾不得奄奄一息的曲洵了——褚寒汀整个人萎顿在地,动作十分诡异。悬光落在地上,他的整条左臂弯成了一个滑稽的弧度,似乎既想去捡他的剑,又想将它踢得更远些。
江潋阳立时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他惊呼了一声:“寒汀!”便要往他那边跑。
“站住!”破云气急败坏地喝道:“顾好你那边,没看见那姓曲的都要跑了么!”
江潋阳百忙之中侧目一看,可不是么,曲洵抓着这个机会,早就跑得老远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