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哼”她一声,发现她竟然直接就要把速冻食材放进锅里,立刻上前制止道:“停!要洗洗,然后分开放,怎么能一块儿煮呢?有先后顺序的,不然烂得烂,生得生。”
说完见唐欧拉呆呆地看着自己,她重重地叹气,接过她手里的食材说:“算了算了,我来煮。你吃多少?”
“……一小碗。”唐欧拉说完顿了顿,补了句:“多煮点吧,一块儿吃。”
钟妈妈没吭声,煮的量确实是两碗的。
“我低血糖,不能饿着。”她隔了会儿,小声解释了这么一句。
“……嗯。”唐欧拉拿出两个碗来。
两人随后一人端着一小碗面来到餐桌,开动。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空气净化器,就是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声音。
“小唐……”钟妈妈没忍住,吃了两口后叫她。
“您说。”
“你为什么不帮我儿子?”钟妈妈虽然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想不通。
唐欧拉看了看她那头小卷发,轻声解释道:“钟扬和薛璨东的关系,是用不着我开口的。如果能帮,他是一定会帮忙的。但如果帮不得,那就意味着谁说也没用。”
钟妈妈缓缓地点着头,“那你--”
“我电话。”唐欧拉打断她,拿起旁边亮起来的手机,看清是顾悠之后,拿到一边接了起来。
钟妈妈放下筷子,试图听懂电话的内容。只可惜小唐除了“嗯,哦”两声之后,说完谢谢就挂断了。
唐欧拉回到位子,见钟妈妈一脸渴望地瞅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后低声告诉她:“我朋友说薛璨东会先帮着安抚那帮投资人的。”
“真的?”
“嗯。”
“吁……”钟妈妈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就又愁眉苦脸起来,说着眼眶还红了,“唉……我儿子这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吃没吃苦啊。”
唐欧拉一脸黑线,“现在全程监控,不会打人的。”
“那也不好受啊!”钟妈妈的眼泪夺眶而出,险些滴进碗里。
唐欧拉无语,却已经渐渐习惯这种说哭就哭说停就停的情感模式了。
“先吃饭吧。”她半天吐出这么一句。
钟妈妈擦擦泪,虽然模样依旧凄凄惨惨,但好歹拿起了筷子。
两人吃完面后,唐欧拉洗碗,钟妈妈却非得站在旁边瞧着,那表情看着像是对她洗碗的程序也有些意见,不过这次好歹没自己下手。
接着唐欧拉去工作,安排钟妈妈去看电视。不过她老人家根本没心思,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绕到了小唐身边。
“你看什么呢?”钟妈妈见小唐在电脑上搜索着些法律法规,直觉跟儿子有关。
“查点东西。”
“什么东西?”钟妈妈拖了把椅子,以中老年人专有的老花眼距离盯着电脑屏幕。
唐欧拉捋捋头发,把自己看到的讲给她听:“我查了些东西,上面说就算周一人出不来,咱们也能要求变更强制措施。我想律师们肯定都知道这些,不用太担心。”
钟妈妈点着头,还是需要再确定一遍:“保证很快能出来?”
“嗯,不出意外的话。”
钟妈妈紧绷的神经稍微松软了一些,看向小唐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了?”唐欧拉觉得这眼神瘆得慌,下意识地往后躲。
钟妈妈却难得地扬了扬嘴角,轻声感慨道:“你这丫头吧……其实挺有心的,就是说话的时候总噎人,这点不好,要改改。”
唐欧拉心里“唉”了口气,面上却保持着沉默。她渐渐开始寻摸到一些跟钟妈妈相处的模式,那就是尽量别吭声,别打岔。她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钟妈妈一会儿问问儿子,一会儿教育教育小唐的时光中度过的。等唐欧拉把人在客房安顿好之后,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随后她洗了澡,上了床,靠着枕头上却毫无睡意。
刚才没告诉钟妈妈那些东西,这会儿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形成景象,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守所,是比监狱更让犯罪分子害怕的地方。虽然现代化透明管理的今天,看守所早已经不再黑暗了,里头全按规章制度办事,连睡觉都得在摄像头的监控下才行。但它还是让人害怕的原因,是因为那是一个人从正常的个体,转变为非自由身的第一个地方。
那里存在的目的不像监狱,惩罚你的同时还要负责感化你。那里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摧毁你所有的自尊和人格。以最高的规格监管着你,生怕你出现任何意外,让你觉得自己备受保护的同时,又深深体会到失去自由和尊严的痛苦。
时坐板,大小便喊报告,一个监舍30个人,长长的木板当床,每人只能侧身躺着,头必须露在外头,以便监控看到你还活着。10小时做工,监规必须熟背。刚进去的,衣服拖鞋甚至连厕纸都没有。
唐欧拉理解这种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