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明白,田文秉一进来就在打趣自己,而自己则真如他所说的一般,像个懵瓜。
“田星,”田文秉道,“算了吧。何必强人所难?”
田星沉默着,片刻后才幽幽地道:“我强迫得了谁?要说难,也是自己为难自己。”
田文秉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态,说道:“我记得你们小年轻有一句烂熟的话,叫做忘记旧爱的最好方法便是投身进一段新感情…呵呵,你不妨一试?如果没有对象的话,老爸倒可以为你活动活动。”
田星从鼻子当中笑出一声,没有答话。
“呦,这是瞧不上我的人脉。”田文秉打趣,见他仍是没有回应,于是正色道,“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管用?虽说曾经沧海,但是海又何止那么一片?”看到田星皱起了眉头,田文秉继续道,“猫是老鼠的克星,蛇难道就不是老鼠的克星?又有谁规定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克星?爸爸这话粗理不粗,只不过…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
田星晚上回去,桌上加了菜,桂嫂没有直言,只是不住地对他嘘寒问暖。他看了看一旁不作声的田文秉,心里的阴霾一瞬间有些变淡。
吃了饭回房,田星懒懒地躺着。
呵…柔软宽阔的床可比汽车座椅要舒服多了,田星轻叹一口气。
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人生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往前,时间只会对你的悲伤和消极沉默。
☆、第六章
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田星起身去拿手机,原来是田咪打来的。
“干什么。”田星继续躺到床上闭上眼。
“声音怎么了?”田咪道,“哭过?”
“谁哭了?胡说八道。”田星皱眉道,“我躺着呢。”
田咪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是这样啊…我听说二叔找了李伯伯打听适龄的女孩,好像是要跟你送作堆哦,这个消息是不是让能你开心一点,不要像只死狗一样趴床上了呢?”
“什么死狗?”田星坐起身道,“你说话总这么难听,沈则忍得了吗?”
“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田咪笑道,“不是我田咪吹大牛,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指着一只狗说是猫,他就立马能让它叫出‘喵喵’声,嘿嘿…哎,你干嘛扯开话题,我在说二叔给你安排相亲的事呢,你…”
“小咪。”田星突然打断她。
“哎。”田星这么正经地叫她,吓了田咪一跳,下意识地赶忙应了一声。
“你爱沈则吗?”田星问道。
“我…”田咪想了想,缓缓道,“我想…我是爱的。”她顿了顿,片刻后说道,“对,我是爱的,我爱着沈则。”
“呵呵…”田星轻笑,“你十四岁的时候,喜欢上了大你两届的学长,我记得他叫…什么皓,长得倒是温文尔雅,你用半年的时间为他叠了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为了能在放学路上能和他说一句话,你不要司机接送,每天绕很远的路走回来,有一天没等到他,自己却淋了雨,闹到最后差点变肺炎。”
“什么嘛…”田咪嘀咕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你高中的时候暗恋自己的语文老师,暗地里做了成百上千个失败的便当,练习了一年,人家结婚了,你的便当还没送出去。”田星接着道,“同样,也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
“哪有成百上千个这么夸张?”田咪叫道,“才八十六个!”
“后来,你…”
“好了好了!”田咪忙打断他,“你哪根神经搭错了?干什么挖这些旧帐出来…”说着稍稍压低声音,警觉道,“沈则一会儿洗澡出来,叫他听到了又要闹。”
田星忍不住笑了,刚刚是谁一直夸口自己的驭夫有方?
“一直到后来的某渣男教授,还有…”田星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宁辉.,.你喜欢的一直是同一个调调不是吗?这样的人一出现,立即就把你秒死了。这就是人的偏好,是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喜爱。而孔武有力如沈则,怎么看都不像是你的菜。”
“……”田咪默然,片刻后才静静地说:“我对沈则,虽然不是第一眼爱情,但我相信我是爱他的。要看你如何定义爱情了…爱,是笼统的。它有许多的面,有时吧,是依赖,有时又是牵挂,而有时不过是一种内心的平静。”
田星听着,慢慢地放松身体再次躺下,田咪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灯光氤氲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
“田星…你爱宁辉爱得太痛苦,”田咪继续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高兴一点。所以…不要再试图做情圣了,人的一生切不可太贪,能够拥有细水长流的情感已是不易。相亲,你何妨一试?”
田星没有说话,他轻叹了一口,浅浅地弯起嘴角。
片刻,他张口刚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对面传来田咪奇怪的话语。
“第一眼爱情什么的只有小女孩才会信吧?”田咪提高声音道,“我这么成熟,可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