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拿东西了?”
阿姨刚从二楼下来,看见沈煜凡去而复返觉得奇怪,问道,沈煜凡说不是,问爷爷是不是睡了,得到否定回答后,抱着怀里的纸箱上了楼,她便没多管,打算下楼收拾收拾客厅。
岂料才走到楼梯中层,就听房内传出“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被人砸到了地上,阿姨被吓了一跳,赶紧想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老爷子怒声喝止:“混账!人都见不着影儿,以为赚了点儿钱,送份贵礼就了不起了?哼,给我拿走!”
……什么?
听着倒像是阿臣送了什么东西给老爷子,老爷子赌气不肯收,刚才那声闷响……应该就是他把东西给砸地上了吧?
知道他的怪脾气又要发作了,碍于辈分,阿凡肯定也对他没辙,阿姨叹了口气,只好蹬蹬蹬小跑到楼上去,正好看见沈煜凡准备要搬箱子,忙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拿,先回去,剩下的交给她就行。
沈煜凡明白她的意思,实话说他是不想拿走的,一来是麻烦,二来……若爷爷连这份礼物是什么都没看到,未免太可惜大哥的一番心意了。
等他从卧房出去后,阿姨才脚步轻轻地进来,没跟坐在床头生闷气的老爷子说话,径自蹲在箱子旁边,拿剪刀来拆开快递包装,因为裹得太严实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拆完,她没留意老爷子的表情,但一直没听他出言阻止,说明心里也是想看的,只是嘴硬不肯认而已。
“……哇,是象棋?”阿姨捧出一个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以玉石所制的象棋整齐码放在盒内,泛着温润纯粹的光泽,一看就价格不菲,“这看着挺贵的,是阿臣送的吧?”
那边的沈老爷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记得以前阿臣最喜欢跟你下象棋了,每天放学回来就要跟你来一局,总盼着要赢你,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象棋还是跟你学的,哪里能下得过你呢?”
阿姨说着,装作不经意般朝老爷子那儿看了眼,这老人家啊,平日里随口提起这名字都得挨他骂的,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了动静,只是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
“哎,老爷子啊……”她将包装袋都收到垃圾桶去,拍拍手,捧着檀木盒子慢慢来到床边,俯身轻放在床头柜上,沈老爷子张了张口,似乎习惯性要说些嫌弃话了。
不料被阿姨截住了话头,轻声道:“阿臣走了以后,你也好久没下过棋了吧?之前那副丢在杂物房都铺满尘了,这不正好能换副新的用,怎么说不要呢?”
老人沉默不言,但好歹没一挥手把盒子扫到地上,算是勉强接受了,阿姨点到为止,叮嘱老爷子要早些休息,留了床前灯便出去了。
良久,静默的老人才缓缓叹气,浑浊的目光落在雕工精致的盒子上,伸出手打开了盖子,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摩挲着一颗颗棋子,冰凉光滑,却让他的眼眶泛了微热。
“哎,要棋有何用。”他垂下眼,自言自语道,“……又没人陪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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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魏南在车后座睡得不省人事,连沈煜凡上车“砰”地关上门都毫无反应,倒是温时被猛地吓了一跳,差点儿叫出声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沈煜凡伸臂帮她扯了安全带扣好,随口问了一句,发动车子开出了沈宅大院。
“额……”她刚刚在想后面的剧情,因为读者们一直追问文案提到的情节什么时候能出现,前半部分想得差不多了,正要到太医攻爬上将军受的床那一步……咳咳,这是绝不能告诉沈先生的,于是温时若无其事地回了句“没什么”,接着就问他,“你刚才进去干什么呀?”
“代我哥送份寿礼。”
“……哦。”温时对沈家大哥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听说老爷子对这个孙子还很不待见,所以今天说话时也特别注意了不提他,没想到沈煜凡还顶着枪口进去送寿礼,“那爷爷收下了吗?”
沈煜凡不置可否,只道:“我放下了,阿姨说帮忙劝劝。”
关于他哥和沈老爷子是一道坎儿,要跨过去也并不容易,温时识趣地没再多问,想到方才被沈先生骗到手的那幅水墨画,忙问道:“那个……那个画……你不会真打算把它裱起来给爷爷收藏吧?”
“是啊,难得他老人家喜欢。”沈煜凡理所当然道,趁交通灯变色前转头看了眼她,“有问题?”
“……”有,当然有,简直是大问题啊,“那个画是我……我瞎画的,还送给爷爷作寿礼,不太好吧……”
“没事,爷爷又不是赏画名家,看着像样就可以。”沈煜凡想说他也觉得挺好看的,跟外面画廊里摆卖的差不了多少,但估计这人儿又以为他是故意说好话哄她,便换了种角度说,“而且,爷爷看重的是你的心意,要了也只会收着自己看而已,丢不了你的脸。”
“万一……爷爷要挂家里怎么办?”
“不会。”沈煜凡顺着她的话一想,觉得可能性不大,“爷爷偏重简单的摆设,家里一直没挂过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