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脾气的前兆。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对孙家瑜毫不掩饰的鄙夷:“你这个姐夫,真是个人才。”
“因为周霁燃,又提起来杨柚的案子,我就顺手查了一下。”施祈睿冷哼一声,“那天孙家瑜也在楼梯上。”
杨柚霍然一惊,嗓音微不可查地颤抖:“你是说——”
“孙家抹去了他的存在,让他变成了一个在楼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旁人。”施祈睿看向杨柚,“这么多年来你为难自己,是因为那一天你和她大吵一架。七年来我没劝过你,可是真的没必要,这不是你的责任。”
杨柚死死咬着唇,留下苍白的颜色以及一排齿痕。
“施祈睿,那一天我和你吵架之后,心情很差。她瞒着我跟孙家瑜谈恋爱,你知道孙家瑜这个人一直不讨人喜欢,我说了她几句,她也不高兴了。我们不欢而散,可我没想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不是因为她,杨柚不会脾气那么冲跟人吵架,也就不至于被推下楼梯。
施祈睿自嘲地笑笑:“所以你也恨我。”
“对,本来她找我,是想让我和孙家瑜一起吃顿饭,她爱我也爱他,是希望我们关系好的。我拒绝她,伤了她,她生气了,转身往她家的方向走。她本来不会回家的,也就不会遇上周霁燃。所以你看,我连累了多少人。”
“按你的逻辑,这都是我的错。”
“不,其实我知道,如果你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被你爸送走。我只是很生气你不联系我,所以才想和你吵架。”
“所以,其实是把你生下来,再把你养得这么任性的人有错。”
杨柚一愣,抬头望向他。
施祈睿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你不可能改变过去,也不要自我揣测你在这件事里的影响。推杨柚下楼的人,不是周霁燃就是孙家瑜。如果是周霁燃,他已经赎罪了。如果是孙家瑜,你也可以让他付出代价。”
“无论是谁,都与你没有关系。”
施祈睿天生冷情,他所有关于爱情的热情,都给了眼前的这个姑娘。
现在她不再回应他了,没关系,他仍旧是那个愿意放弃一切帮她解决麻烦的人。
***
半个小时后,杨柚站在周霁燃家门口,敲了几轮门,没人应,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然后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有钥匙。
她开了锁,又开了灯。
周霁燃在家,躺在她的沙发上,还是傍晚那身衣服,眉头紧皱,面色潮红,呼吸沉重。
杨柚关门的声音很大,周霁燃看了一眼,闭上眼,没几秒又睁开眼看她。
“你发烧了。”
“嗯。”
冰凉的手覆上周霁燃的额头,对他而言就像旱了很久的人遇到解渴的水,舒服得让他只想继续睡下去。
“起来,去医院。”
这是周霁燃唯一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
“不去。”周霁燃拒绝得很干脆。
杨柚憋着一口气,语气不善:“就为了省那点钱,你不要命了?衣服穿好,去医院。”
周霁燃还是没反应,杨柚忍无可忍,怒言:“周霁燃,你是不是傻?谁让你替我挡开那条狗的?有病为什么不去治?孙家瑜也在楼上你为什么不说?隐瞒这件事你肯定是凶手你知不知道?坐牢很好玩吗?你说句话能死吗?”
☆、第47章 防盗已换
这世界上有人无情无义,丧尽天良,坏事做尽。
也就有人情深意重,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前行。
“我……”周霁燃明显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回不过神来,微微皱着眉说道,“我不是很确定。”
“当时很混乱,我不确定是我或者是孙家瑜撞到了她。”周霁燃笑了笑,“不管怎样,是我与她争执在先,才让她情绪不稳的。”
“她的死亡,我也有责任。”
“而且,当时小雨生病,我攒下来的钱全都给她用了。孙家的律师团很强大,把孙家瑜摘得干干净净。我与他们争,就像以卵击石。”
杨柚偏开了头,她在施祈睿给的调查报告里看得清清楚楚,周霁燃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可孙家瑜说他没上过楼,于是一切就变了样。
周霁燃抗争过,也发过脾气,摔了审讯室的椅子,但是都是徒劳。
没有人肯听他说话。
周霁燃不是没想过寻求一个公道,害死杨柚的凶手,他或者孙家瑜,每人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孙家瑜却用钱财权势,剥夺了他所诉求的公平。
孙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他当时只是一个小镇上来的穷小子,拿什么来跟人家抗衡?
周霁燃知道争不过,连上诉都放弃了,就这样进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埋葬了自己最好的七年。
然而岁月沉淀过后,他也学会了相信善恶终有报。
杨柚抬眼看他,因为经历了太多,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