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很正常,一劳永逸。
这次的地点是樱吹雪,杨柚去得早,没赶上那漫天的樱花,等到方景钰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她一边握着电话一边低头浅笑。
方景钰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怔在那里。
他轻咳一声,唤了一句:“小弋。”
杨柚抬头看到他,仍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抱怨道:“大忙人,终于肯赏脸和我吃顿饭了。”
方景钰忙道歉:“最近工作忙,实在走不开。”
“孙家那个项目?”
“嗯,上次和你提过的度假村,现在在跑审批。”
“很麻烦?”
方景钰脸上浮现一点愁容:“不容易。”
“孙家不出力?”杨柚皱了皱眉,“当初说好的合作,他们现在想坐着收钱?”
方景钰叹口气:“实在不行,让妈去和家瑜谈谈。”
杨柚眉头紧锁:“哥,孙家瑜不可信。”
“你别跟着担心。”方景钰夹了一筷子三文鱼给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杨柚盯着方景钰眼下的青黑,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好,我不插手。”杨柚无奈,“那你注意身体,别再像上次一样进医院。”
***
杨柚借着月光,踏着楼梯上楼,忽然想起上次和修车厂的人吃过饭后,她和周霁燃在回去的路上吵了一架。
那时她为了方景钰警告周霁燃不要接近颜书瑶,如今两个月过去,她的立场对调,该强调的是,让颜书瑶离周霁燃远点。
杨柚不是小姑娘,没有少女心更没有少女梦,不会患得患失作天作地。
她一贯务实,又骄傲自负,周霁燃已经得手,她根本不需要严防死守。
没想到转眼就被打了脸。
夜深人静,杨柚掏出钥匙打开门,迎面撞上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
那女人头发裹着毛巾,脸颊红扑扑的,身上还带着水气。
正是周霁燃楼上的邻居,让杨柚那天无端吃了飞醋的那位“言姐”。
翟洛言是个美丽的女人,面上并不显年龄,反而有一种风韵、岁月的美。她的腕口有一小段纹身,时间很久了,略微有些褪色,是她亡夫名字的缩写。
此刻她刚刚出差归来,坐了二十小时的硬座,风尘仆仆的。家里水管爆了,她被淋了一身的水,头发粘在脸上,满身狼狈。
周霁燃把他请进来,开了热水让她洗澡,自己翻出工具,便上楼修理水管。
谁也没想到会被杨柚撞上。
周霁燃听到楼下响动,第一时间跑下楼,迎接他的是杨柚的怒火。
这场面倒也不至于有理也说不清,可杨柚本身就是个不讲理的人。
当下出言讥讽,然后二话不说,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
周霁燃又返回楼上,静下心来继续修水管。
十月的天气渐凉,周霁燃忙前忙后,竟然热出了一身的汗。
翟洛言打理好自己,找了一条崭新的白毛巾,递给周霁燃擦汗。
“对不起,惹你小女朋友生气了。”她语带抱歉地说。
“没事,倒是你别介意,她脾气不好,说话太冲,不过没有恶意。”
“我懂。”翟洛言见过杨柚几面,衣着精致,深情倨傲,不难想象她发现男朋友家里出现陌生女人衣衫不整时的反应。
说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杨柚也是简单直接的那种人。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直白地写在脸上。并不是说她就不通人情世故了,而是因为有那个资本,有那个条件来支撑她。
周霁燃修好水管,确认它不会再漏,又帮翟洛言清理好之前的水迹,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霁燃,你女朋友说我早就对你有意,我想她是误会了。”
周霁燃笑容恰到好处的礼貌,点点头道:“我知道。”
翟洛言当然不喜欢他,早在杨柚还没有出现之前,他也没有自作多情。
翟洛言是那种看上去就美丽大方且有故事的女人,事业也做得很好。
她知道周霁燃坐过牢,也没有表现出鄙夷来,待他一如常人。
她因为从事地质方面的工作,经常不在家,作为邻居,周霁燃多少有所照料。
一来二去便有些接触,越熟悉就越明白,这个总是温婉笑着的女人,一直和人保持着距离感。
翟洛言住在这里的原因跟他不一样,她与丈夫都出身清苦,早年在这里买了套房子,后来事业上渐渐有了起色,她的丈夫却因病去世了。
翟洛言不是没有经济能力搬离这里,她只是需要这个怀念已故之人的地方。
周霁燃曾无意中看到过她丈夫的照片,那男人长得跟他有两分相似。
这套老旧的房子,跟她手腕上的纹身一样,以及她对周霁燃没有过线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