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说了什麽?」
「他说你知道该怎麽做。」魅宁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千御,别冲动,要忍耐。」
「我明白的。」千御点了点头,推开她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魅宁坐在原地,看著门被打开,又关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很快消失不见。
在她的眼里,尽管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却只有这一回,千御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喜欢祈沙。
霍宁从窗口俯视下去,无声地勾起嘴角。从这里向下看,刚好能看见大门。千御正一个人站在那里,时不时抬一下头。
外面还在下雨,从昨天,不,也许是从前天起就没有停过。千御出现在铁门外的时候并没有打伞,也没有人理他,连赶走他的人也没有,就放任他站在雨里。
白天的时候,霍宁有了兴致就会看他一两眼。几乎每一次,他都能清楚地看见千御被隔在铁门外,烦躁而迷茫地走来走去。
他这副无力的样子让霍宁很高兴,有时人就和动物一样,犯错了就要惩罚,这样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而仅仅以罚站作为惩罚,显然是不够的。
他按下对讲机,示意佣人开门放千御进来。
铁门缓缓地打开了,千御神经质般的咳嗽了一下,才迈开脚步往里走。双腿因为长久的站立而酸疼,但是他并不在意。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来霍宁的家,更早的时候他甚至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日子,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
霍宁夺走他的上一个情人的时候,曾经默不作声的让千御在这里站了五天。
那时是冬季最冷的几天,千御由此导致的高烧并且引发肺炎,很久才痊愈。并且情人最後还是被霍宁逼迫著远走他乡,再也没能找回来。
鹅卵石小路,种著白色蔷薇的花园,还有隐藏在树木中的二层楼房,和上一次来时都没有什麽变化。只是离那座房子越近,呼吸就渐渐困难起来。千御还以为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应该不会再这麽害怕,事实并非如此。
他依然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
霍宁的书房在二楼,正对著楼下大门的那间,千御一早就知道他一直在房间里盯著自己看。
进入房子之後,被雨水打湿的身体接触到温暖的空气,开始微微发颤。尽管他尽力想停止这种颤抖,站在霍宁面前时,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狼狈。
意料之中的,房子的主人没有马上说话。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後面看书。千御既不敢动弹,也不敢往四周乱看,只能僵硬地站在门口,等著他主动开口说话。
每一步都如他料想般的发生,这使他稍微有一些庆幸,不至於紧张到出差错。
「外面冷吗?」过了几分锺,霍宁终於合上书,开口说话。他看上去很悠闲,这个人连最愤怒的时候都能保持微笑。
「还好。」千御低头盯著自己的鞋尖,尽量平静的回答。
「也不知道带雨伞,看你都淋湿了。」在说话的间隙里,霍宁已经站起来,大步走到千御身边,掏出手帕擦去他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我急著来找你,来不及拿伞。」
「是吗,你这麽急,应该早点告诉我,怎麽一个人在下面站了这麽久。」
千御听见霍宁的话,闭起眼睛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我从前天起就没有睡,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跟你抬杠。你说吧,这次又要我做什麽?」
「喝点水,暖暖身子。」霍宁像没有听见似的,转身拿起书桌上的热水杯递给千御。
千御并不伸手接,直直地看著霍宁突然挥起手,把杯子里的水全泼在他的脸上。几乎在同时,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水并不是很热,被泼到的地方也不怎麽疼,反而是被打到的那部分脸颊火辣辣的发烫。书房的大门敞开,但是没有人因为听到响声而过来看,周围静悄悄的。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霍宁低声说著,又是一个耳光。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疼,千御舔了舔被打肿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因为几天不眠而造成的晕眩,让他必须艰难地保持身体的平衡,才能不让自己摔倒。
「那个孤苦伶仃的流浪儿到底是哪里吸引你?!」霍宁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往後拽,强迫他看著自己,厉声责问。
「老师,不要忘记我小时侯也是孤苦伶仃,你说我又是哪里吸引你呢?」千御冷冷地反问。
霍宁冷笑起来,微微眯起眼:「千御,你总是这麽不听话。」
「把祈沙还给我。」千御面无表情地望著天花板。微微的颤动透过霍宁的指尖传来,千御知道他快气疯了。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一点害怕,害怕霍宁会做出无法想象的暴行。
但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反复的请求。
「……把祈沙还给我……求你了……」他轻声说。
「还给我……」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