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生意的,他的眼光放不到那么远的地方,那么高的高度。
穿越过来,他只想挣钱养活自己,阴差阳错走上了科举的道路。到后来,做县令,做刺史,他能想到的,也只是努力发展辖区内的工商业经济,让百姓生活富足,不至于野有饿殍,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事情发生罢了。
查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李文柏也没有在刺史府久留,叫上了李二和两个护卫,离开了府衙。
身为刺史,上任四天了,也该到街坊田舍之间走走,体察一下百姓疾苦了。
顺便,也能对各大作坊的工人的具体情况,有个更加深入的了解。毕竟百姓们过得怎样,都是别人讲述的,李文柏认为,在出政令之前,他有必要去探查一下百姓们对作坊的看法和希望。
且不说李文柏领着李二等人走街串巷效果如何,在另一边,几大作坊的东家,早已经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一个在家里都待不住,时不时地向自己的后台那里跑。
新来的刺史突然发难,首富杨邦被抓入狱,所有人商户的作坊支出账册被强行送去了府衙。这一幕幕,明显透露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难道这新刺史一来,就要向前庭所有商户下手吗?
这是所有商户们和作坊东家们心中的共同想法。
于是,这一天,六位判司的府邸之中,都汇聚了好几个大富商和作坊的东家。
“大人,这几天府衙派衙役将我等这几年的支出账册全部拿走了,拿就便罢了,还打人。一点道理都不讲。大人,这可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现如今杨老爷还入了狱,这……这位李大人,他难道要对整个前庭的商户动手吗?”
看着这些商户们一脸慌张的模样,六位判司的心中都忍不住叫苦连天。
他们是这些商户们的后台,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实,他们相信李文柏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但都是以前的旧账了,现在若被李文柏那个狠人发现,在如此敏感的时刻,他们还与这些商户们后暗地里的来往,就糟糕了。
于是,六位判司在各自府邸里,对诸位商户们的回答竟出奇的一致:“尔等放心,杨邦很快就会放出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不过诸位作坊给工人的工钱,需要提一提。这个数日后府衙会颁布政令,尔等照着做就是了。”
听了前半段话,几位作坊的东家松了口气,但听完后半段话,他们一下子就急了。
提工钱?还颁布政令强行提工钱?
这还算小事?
自古商人都贪图利益,给作坊工人提了工钱,那么他们自己获得的利益就少了一大块。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的工钱,百姓们不都没什么意见吗?现在李文柏一来,突然说要给工人们提工钱,他们如何肯干?
于是纷纷发起了牢骚,各有各的说法与理由,但结论都是一样的——提工钱?我们不愿意。
看着这帮人既贪婪又胆小的嘴脸,作为他们的后台,几位判司真是又气又无奈。
无知真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担心,不像我们,天天生活在被那个狠人支配的恐惧之中晃晃度日。
“本官说过,尔等回家去等政令就是,提不提工人的月钱,不是你们说了算,就是本官说了也不算,而是全由刺史大人全权决定。你们若是还认本官,这几天就乖乖在家里待着,少给本官到处议论府衙的事。更不许暗地里编排刺史大人的不是。要是连累了本官,本官饶不了你们。”
几位判司越说越来气,最后直接将众人赶出了府邸。
“替工钱的政令颁布之前,尔等都别来找本官了,切记。”
众商户见几位判司大人斗如此决绝,只好无奈离去。
商户们离开后,几位判司看着空空荡荡的庭院,不由得都松了口气。然后对门房和管家吩咐道:“五天内,这些商户们若是再来,一律拦下,就说本官不见客。”
他们是不敢再见这些商户了。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要是再有什么联络,被李文柏看见,误以为是暗中跟他作对,那就惨了。
李文柏固然不会对他们所有人下手,但挑一个最跳,罢官也好入狱也罢,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这句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忘。
……
李文柏领着李二和两个护卫,去了一趟罗武的家。
罗武的家很简陋。
几堵黄土夯起的矮墙,屋顶搭着几根小木桩,铺上杂乱的茅草。门前围了一圈篱笆,圈了一块黄土地,就算是院落了。院落的角落里野草茂盛,显然是有些日子没有除草了。
院落的右侧搭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残留着枯萎的植物茎蔓。
“大人,是毛豆。”李二看着植物茎蔓,主动提醒道。
这个时节应该是收获的季节,而这些枯萎的毛豆,显然已经好些日子没人浇水灌溉了。
李文柏点点头,转头望向院落外面。那是罗武家的隔壁。
一个衣衫粗陋的中年妇人站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