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多了这样的故事,其中记忆尤深的是这样一则,某公子赴京赶考,途中邂逅一个青楼女子,鱼水之欢一段时间后,那公子要那女子等着,等他高中状元便回来娶她,于是那痴情的女子再不肯接客,痴心等着那公子回来,可是她等了十八年,十八年后他们重逢,女子为那公子守身如玉,竟倾其所有给了鸨母,然后离开青楼,以给人洗衣服过活,而那公子,没有中状元却花银子买官,最后还成为权倾朝野的重臣,一个是粗鄙的女工,一个是富贵的权臣,彼此认出后那女子斥责那公子薄情,那公子便以“我当时给父亲关了起来”为由。
狗屁!
善宝当时骂了一句,现在仍旧想骂,你爹能关你一辈子,如他不对那个女子承诺,或许那女子给什么别个员外财主赎身也说不定,纵然做不成什么一品夫人,也不至于沦为粗使。
这样烂熟的故事善宝觉着莫离可汗不会用,那样就太幼稚,是以,她嗤声一笑,木香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但她怀疑的与木香大不相同,她怀疑太上皇想重新夺回皇位,说不定就得借助莫离可汗的力量,而莫离可汗以苏摩病重来引她入胡,倘或可以杀了她,断的不只只是苏摩的念想,还有祖公略的念想。
也或许,这其中苏摩成了帮凶,亦或许,苏摩是半推半就,最好的猜想便是,苏摩迫于父亲的压力,只能妥协。
她之所以这样想苏摩,还不是那酒肆伙计说苏摩同勾戈在酒肆吃过酒,苏摩能在酒肆吃酒,却不能给自己道别,若不是他心虚不敢面对,就是他毫不在乎自己,这两种猜想那一样都说明苏摩完全可以与莫离可汗或是太上皇狼狈为奸。
她眉头一低,叹口气,手中把玩着蝉翼般的披帛,上面绣着水月幽兰,针针线线极为精细,仿佛那兰花天生就是长在这蛟绡纱上似的,颇为无奈道:“正因为不信我才拒绝让爹他同去,可是不信又怎样,难道我就拒绝入胡给苏摩看病?不成的,我可是苏摩的妻子,哪有不关心丈夫的妻子,如是,莫离可汗会生疑,太上皇会生疑,我岂不是白白的改嫁,白白的让坊间百姓骂我水性杨花。”
木香并不知道她话里那些曲折的故事,只是作为奴婢,木香为她的安全着想,于是更加担心:“小姐入胡,只怕是羊入虎口。”
善宝头一扬,眼底是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凌厉:“谁是羊水是虎还不知道呢。”
说完,走到窗边看出去,庭中花木扶疏,有个侍女正修剪着,侍女拿着大剪子,本是剪着低矮的花草的,不经意的抬头望见头顶的银杏有枝枯干,她突然纵身一跃,人到剪到,咔嚓,剪掉枯枝后稳稳的落在地面,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修剪那些低矮的花草。
庭中寂寂,并无第二个人,所以,这侍女以为谁都没看见她方才惊人的举动。
而善宝,惊的掩口瞪眼,忙喊木香过来问:“她是谁?”
木香瞅了瞅:“她叫毓秀,听说是王爷购下这个宅子后添置的,平时不爱说话,干活非常利落,这样的奴婢谁都喜欢。”
善宝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傍晚寻了个由头将毓秀喊到自己房里。
秋香色的软帘一挑,毓秀进来后便屈膝道:“王妃叫奴婢有何吩咐?”
善宝不回答,只招手让她近前。
毓秀迟疑下,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复屈膝:“王妃吩咐。”
善宝面上是蔼然的笑,却猛地伸手去打她的膻中穴。
第四百三十四章 可汗之令,王妃不能大张旗鼓的回去
有人突袭,毓秀本能的反应是闪身躲开,且躲的何其轻灵。
善宝手指她:“说,你是不是苏摩派来的细作?”
毓秀此时方明白善宝是在试探自己,想狡辩,觉着善宝实乃聪明绝顶之人,不会轻易相信,另者,她既然动手试探就说明她早已怀疑,是以,毓秀直言:“奴婢不是十九王的人,奴婢是皇上的影卫。”
皇上!
善宝愣愣的看着毓秀,突然怒从心起:“皇上既然已将我贬为庶民,彼此再无瓜葛,他何必还派了你来盯着我。”
她以为,祖公略派毓秀盯着她,是看她可有同苏摩生米煮成熟饭、熟饭熬成稀粥了。
毓秀躬身施礼:“娘娘误会,皇上派奴婢在娘娘身边并非是盯着娘娘,而是盯着十九王。”
善宝懒理她竟然一改常态的不称自己为王妃而称娘娘,费解的是祖公略盯着苏摩是何用意,沉吟番,盯着苏摩还不是为了看苏摩有无同她同床共枕,遂冷哼道:“总之我已经成了庶民,现在是胡族的十九王妃,皇上大可不必如此。”
毓秀近她一步道:“皇上担心娘娘的安危。”
毓秀只是个影卫,不并完全知道祖公略安排她在苏摩身边的用意,只晓得皇上如此做是为了保护娘娘,具体如祖公略怀疑苏摩是在利用善宝,除了猛子,唯独祖公略自己知道。
仅仅上面那一句话,善宝觉着,自己为祖公略赴汤蹈火都值得了,刚好在担心祖公略和小皇子,眼下祖公略的人在自己面前,怎能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