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喜欢?
只因为喜欢,便想方设法对林孝书下招儿;只是喜欢,就要去迫害人家的妻子,也只为喜欢,就想让对方犯戒,差点判出林家。
这种喜欢,是个人都要不起。
尤其是林家。
他回想起林至远对他说道这些过往时的神情。
那样绝对的冷漠,不仅是对世上的其他人,他们对自己家的,同样如此。
“我们家规里有一条,不得背叛。”
“这种背叛不仅是对林家,也是所以契约里的潜规则,尤其是伴侣。”
“对伴侣忠诚,不过分,但是我们要求的是绝对忠诚,不能有一丝纰漏,也不管是不是陷害或者被迫都不行。”
“一旦出格,就不再是林家人。”
“这是十条家规之一。”
“哪怕九叔是家主,也必须遵从。”
“这十条家规中,第一,家主是绝对的,不管何时何地;第十,以上九条均不得修改,家主亦然。呵呵,很矛盾不是吗?”
“但我们一直都这么矛盾的存在着,近三千年。”
先不论这么恐怖的时间线,光是林至远那一个傲然的姿态,就足够言航产生敬畏。
一个理念存在这么久都不曾被推翻,不论好坏,都算厉害。
而知道这个的周语却明知故犯,妄图利用这一点,让林孝书和林家,和他的妻子一刀两断,再无可能。
毕竟他的妻子也是林家人,没有任何过失存在。
言航不清楚这一切周擎知不知道。
毕竟他现在除了报复,再也没有其他明显的意图了。
言航略微乐观地想,他觉得一切有他的话,南嫣可能就不那么危险了,一条用过的饵,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只是一到顶层,他就不敢这么想了。
中心大楼不算很高,十来层的样子,言航本来还在想周擎把他往这里带的意图,毕竟周围除了废土堆之外什么也没有。
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两米不到就能掉下去的边缘,躺着衣服混乱的女人,精心保养的头发混杂着泥土,细白的小腿上还有一道深深地勒痕,鞋不知去向,脚底……。
言航差点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周擎欣赏完他变幻的脸色,才指了指不远处的南嫣。
“放心,我没对她做什么,只不过这丫头太倔了,稍稍给了点教训。”
“您这么费心费力。”言航说了见到周擎后的第一句话,“我替南叔叔谢谢你。”
听他这般咬牙切齿,周擎无畏一笑,“我要是怕他南诚,还拿什么面对林孝书。”
言航懒得听他废话,见几个保镖站在门口周擎也没有阻止的意图,快步走去扶起南嫣。
只是一碰到人,言航狠狠皱眉。
“你给她喂了什么?”
周擎在现场唯一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欣赏着即将开场的大戏,对于言航的质问,也只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言航捏了捏南嫣软弱无力的手臂,试图架起她却发现做不到,南嫣不知道人被人给喂了什么,四肢无力的同时,汗也出得越来越重,总是无意识的往言航怀里蹭。
将人安置在远离边缘的墙角,言航回头。
“我就想问一件事,你和林叔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我。”
周擎还是那不阴不阳的样子,让言航摸不准他知道多少。
“而且当年是你女儿自己作孽……”
“胡说八道!”
只这一句,就让周擎突然暴起,不复刚才的冷静。
言航愣了愣,然后放下南嫣站起:“到底是谁胡说八道?周语难道没有用肮脏手段去满足自己的私欲?你难道没有放任她胡作非为?难道不是你在出事后逼着你大儿子去说情!他可林叔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好意思让他为了外面的妹妹去改变好友的原则!”
一步一步,言航行至周擎面前,居高临下的坦露出周擎试图掩盖的真想。
老人早就被他的发言扰乱了手脚,只能颤颤巍巍指着言航,嘴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言航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周琛,当年的周大公子当然没去找林孝书,原本他就被父亲一连串的私生子扰得不胜其烦,当时周语的事一出,他更是没脸出现在林孝书面前,因为周语就是通过他认识林孝书的,对于这事,他终觉愧疚,再有父亲以继承权来要挟时,他就明白自己能做的,大概只有抽身事外。
所以到现在,周琛都没在回国哪怕一次。
“别跟我提那个逆子。”周擎跌坐回椅子上,用力按了按心口,等喘匀了气方才继续说道:“要不是他不肯向林孝书低头,元杭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对此言航更是觉得讽刺,他望着眼前还径自恬不知耻推卸责任的老人,心中一片荒芜。
到底是要怎么倒霉才能遇上这么一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