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装聋作哑刻意回避,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头白发……心里一阵抽痛。
他又为何会到西陇国?如何又遇上了刺客?二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人,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的后怕……怎么没有侍卫护驾随行?绿豆说“抢孩子”,抢的是何人的孩子?刺客又是什么人指派的?团团迷雾,只有等他醒来后才能弄明白。
我探了探,盆里的水已经不复冰凉,便起身要去外面打水。花翡欲从我手中接过瓷盆,“我去吧。”
“不用了,你好些天没回来了,先去休息吧。”这才发现他满脸风尘,有些憔悴,完全失了往日的神采弈弈。
我不由分说端了瓷盆去西面院子的井里汲水。
刚提上一桶水正要倒入盆内,突然,后颈一阵吃痛,来不及呼喊,便跌入了一片黑暗。
耳畔有淙淙流水的声音,清泉的水香若有似无萦绕鼻尖。
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紫雾纱帐,身上的天蚕丝被似水柔滑,婷婷袅袅绣着朵朵睡莲,明明是清雅之花却透着几分妖气。
我揭开丝被,缓缓坐起。循着水声望去,竟是一处澄澈的清泉,顺着长满青苔的石壁缓缓淌下,注入潭中。水潭透明见底,红色的锦鲤悠然摆尾,潭面零星飘着些郁郁葱葱的浮萍,淡紫色的睡莲慵懒地贴着水面,如梦初醒般缥缈。
潭水轻轻摇晃,整个房间,应该说是整间石室都被水充盈,没有一块陆地,而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睡的软榻居然是放置在一片巨大厚实的荷叶上,随着水波缓缓移动,荡起一圈圈如风的涟漪。
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愕然对上一双深紫的眼眸。紫晶般清亮,却透着丝丝妖艳的光影,钻心噬骨般让人恐惧,好似死亡的使者之光。
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适才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倾身倚靠在榻前。
他是谁?
一头紫色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固定,长眉绵藐、紫眸微睇,面如寒玉,薄唇讥诮似霜冷,一身银白缎袍,紫龙舞爪跃然其上,祥云掩映。
我最后的记忆是井边被袭,后颈处现在还是一阵痉挛疼痛,下手好狠。眼前这个紫发紫眸、妖气横溢却又穿着龙袍的人——莫非就是传闻中妖王子夏飘雪?
“啧啧,看看我捉到了什么。真是意外收获,你说呢,我的美人?”捏着我的下巴,他倾身逼近了几分。那诡异的妖气让我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去。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花翡、狸猫他们应该还好吧?会不会也被抓了?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兰指逸香、清凉淡雅,香草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他执起我的一只手放在鼻下,冶艳的紫晶目闪过一层流光,让我不能克制地想到死亡。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右手中指指尖冒出一粒鲜红的血珠,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捏了一根细长如发丝的金针。他抓着我的手,弹指一挥,那滴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谭中,瞬间便被潭水稀释开了。
原本悠游于水底的锦鲤突然开始剧烈地在水中翻动身体,垂死挣扎般痛苦,片刻不到的工夫,尽数毙命,翻着白肚皮漂满水面。
我惊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反应不过来。
“哧,看来花翡那个老妖怪为了给你治毒让你吃了不少好东西,嗯?”他望着满潭的死鱼,扬了扬垂落的几缕发丝,“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冷冷笑着,他突然转过脸对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将我拖至他面前。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犹如一只湿滑的白蛇游过面颊,我不能抑制地抖了一下。“只是,可惜了这天下第一美颜,真让我舍不得呢。”
我假装不经意地抬手起袖,袖口里装的是各色毒药,我就不信毒不死这个妖孽。还敢诬蔑花翡是老妖怪,虽然事实如此。
他一把钳住我的手腕,大力到几乎将我的腕骨捏碎,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样可不好。美人,就该乖乖地听话,长了脑子就不好了,你说呢?况且,我还费心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放下我的手,我的右手一下无力垂软,手腕处一片火烧般疼痛,我想不是骨折至少也是脱臼了,果然面冷心狠。
“啪,啪。”他击了两下手掌,石室右面突然“轰”的一声响,我这才发现那里的石壁居然是一扇门。门外闪入一名男子,身姿挺拔昂扬,手上抱着一个孩童。足尖轻点水面,几步腾跃,最后稳稳当当地单足立于离我们最近的一片莲叶上,诡异至极。
“属下参见陛下。殿下睡过去了。”此人的面貌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把他抱过来。”子夏飘雪指了指床榻,宽大的袖子一挥,往后一靠,倚着象牙床柱,怎么看怎么像魔教教主,鬼魅妖异,完全不似一国之君。
那人将孩子轻柔地放在我身边。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一眨眼,便又点水飞逝。
那孩子穿着一件金色的锦袍,细密的针线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