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姬贵嫔,还是姬贵嫔自己想明白他和沈家是姻亲关系,倘老二登基,头一个要开刀的就是沈家,姬贵嫔二话没说就同意转头他门下。
由于这段关系实在太复杂,阿枣理了半天才理清楚,又皱起眉:“我是真的想对母亲好,她这样…也于事无补,就算害死了你我,家里难道不会一并跟着出事?”
她对沈家人是真心拿他们当自己的家人对待,沈入扣犯病她求爷爷告奶奶地去请大夫,李氏身子不好,她用每天熬夜写书的积蓄给她买补身子的药材,开始家中无有银钱米粮,也是她一人撑着的,她为了改变结局,不让一家人重蹈覆辙,也是尽了心力。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实在不想看到家里人出事。
她当然感激沈丝丝给她再生的机会,但姬贵嫔变成的姬贵嫔这样害她,实在让她心情复杂。
薛见唔了声,也理了理错杂的思绪,屋里空气凝滞,半晌阿枣才喃喃道:“没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奇异之事。”她以为穿越这件事就够神奇的了,没想到这下可好,来了个重生的,两人还撞上了。
她低着头心思烦乱,又禁不住抬头瞧了薛见一眼,扯住他的袖子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担心我会伤及你?还是害怕我是妖鬼异类吗?”
她想着想着禁不住暗自苦笑,许仙和白娘子算是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了吧,许仙当初知道白素贞身份后还怕的不行,生怕妖怪缠住自己,要拿雄黄粉来赶走白娘子。
薛见不会也拿黑狗血来对她实验过了吧,不然他找七殿下干什么?
阿枣给自己想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心里难受,犹豫道:“殿下,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单靠情分不能过一辈子,你也不必为我忍着,你要是受不了,觉着我是怪物异类,咱们和离算了...只求你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不要告诉我母亲,免得她害怕。”
薛见喜欢她,她又何尝不喜欢薛见呢?但心里存了芥蒂,以后日子必然过不好。
薛见面色微冷:“你不是异类。”
他托起下巴,阿枣想挣开,他却微微加了力道,低头跟她双目相视,他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显得很是不悦失望:“我不告诉你,是听老七说有的人死了借尸还魂,却并没意识到自己死了,只当自己是借尸的那人,按照那人的方式照常生活当差,而要是此时点破被点破已经死了,她就会立马魂飞魄散。”
阿枣满面愕然,没想到一向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薛见还有这么封建迷信的时候。
薛见倾下身,两人额头相抵,他眼尾的朱砂痣异常鲜明,眼里好像蓄了寒霜:“我不知你是哪种,所以不敢贸然告诉你,你竟怀疑我是想使你烟消云散?”
他还没懊恼她隐瞒,她倒来倒打一耙?果然是不能太宠着她的。
阿枣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他,正要解释,他却已经振袖走了,她后悔的脚后跟都青了。
她为什么那么能脑补!
两人结婚之后基本没吵过架,这么一闹别扭把所有人都吓着了,整个城里寻不出一个和两人身份地位相若的人,因此也没人敢来劝架。
阿枣知道他一是恼怒自己瞒着这么大事儿不告诉她,二是恼怒她居然怀疑他的用心,阿枣也想过去说两句,薛见一脸不咸不淡的,她也讪讪地闭嘴了。
薛见让众人略修整了一日,然后才启程往西南赶。西南离这里有五六天的路程,那边有不少异族人,不同的部族首领都封了土司,阿枣走了一路,领略了许多不同于庄朝的风景。
她扒拉个脑袋往外看,故意大声叹气:“异族的姑娘就是奔放漂亮。”
薛见斜晲她一眼,没说话,阿枣挠了挠头:“啊!异族的小伙就是俊俏!”
薛见:“...”
阿枣看他没反应,也讪讪地闭了嘴。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地走了一路,终于到达了薛见的驻地,他这才终于开了金口解释:“皇上为了掩耳盗铃,不仅派来了我,老五老七也在这里,在我外出带兵打仗的时候,他们负责驻守城中。”
五殿下人品贵重,且难得秉性正直,而老七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道系青年,所以薛见才会放心把后方交给这两人。
阿枣趁机拍马而上,笑的一脸谄媚:“殿下不愧是殿下,掩耳盗铃这个词用的极好。”
薛见:“...”
他带着众人进了城门,不光有当地文武官员和异族土司,五殿下和七殿下也赫然在迎接之列,他们自然一通叙述,薛见却谢绝了众人给摆的接风宴。本来也就走了十来天,这场接风宴当真没必要吃。
有几个女土司频频向薛见送着秋波,幸好他目不斜视。阿枣在马车里却气的脸都黑了,她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晚上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壮阳固本的菜,她估算着薛见回来的时间,又把几套全新的僧袍翻了出来,她最近扮演妖僧上瘾,穿的都是缁衣,还命人赶制了几件,只是时不时把头套摘下来透气。
——难得的是薛见居然也没说她!
薛见回来看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