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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无视唐晓天诧异的那一声惊呼，他的脸突然凑近，嘴唇在唐晓天的脸上暧昧地游移，最终停在了唐晓天的嘴唇上，他开口说话时，两者的嘴唇偶尔会有触碰，暧昧而刺激。

    “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偷瞄你。只是看着你的脸，我都硬了。”

    唐晓天不敢乱动——他可以感受到男人的变化正抵在他的小腹处。他们在阳台的角落里，其他人都在室内，听着刘董事长冗长的发言，不会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他突然间有点懊悔刚才被抱住时惊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如果人被听见了，如果那人还走到阳台来查看情况……

    唐晓天觉得更加慌张了。

    感受到怀中的人僵住了，秦徽羽微微地用他突起的部位蹭了蹭唐晓天，开口道：“楼下605，今晚陪我。”

    听到了这样的话，唐晓天双手抵在秦徽羽的胸膛上，试图用力推开他。

    “秦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

    “不是什么？”秦徽羽的语气有些讽刺：“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林楠之间的事情吧？为了利益，你连那种中年大叔都能陪，现在还来跟我装蒜？放心，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表面的伪装被撕开，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就这样暴露在人前，唐晓天羞愧得想逃跑。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色。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秦徽羽时，秦徽羽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就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他觉得很不舒服。当时，他只安慰自己说那是自己想太多，说不定只是秦徽羽的眼神比较犀利。但今天看来，当时自己的直觉还是正确的。

    唐晓天第一次看见秦徽羽时，是在J&W的会议室。当时秦徽羽跟着R集团的人来，旁听R集团跟J&W的有关某个项目合作的会议。

    唐晓天作为总经理助理，也跟着去做些笔录以及给林楠呈递资料。

    那个时候，唐晓天隐约感受到，秦徽羽的目光会三不五时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秦徽羽会知道他跟林楠之间的暧昧关系，他隐约有一个猜想，但他不希望这是真的。

    怪不得当时会议结束后秦徽羽会跟林楠单独交流那么长时间；怪不得林楠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纠缠他，而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怪不得明明林楠最近都不待见自己，却还是把他拉到酒会来……唐晓天已经开始绝望了，他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这些男人，都只是把他当成玩物。

    但他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急功近利，怪自己利益熏心，把自己从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一件东西。

    他以为过程不重要，只要他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总有一天他的不堪的过去可以被他辉煌的光芒所掩盖。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那是他的人生污点，他的把柄，谁都可以用来威胁他。

    心头蒙上了灰色，就连眼底，也被蒙上了灰色。

    唐晓天觉得不知所措，勉强压住自己想转身就跑的冲动，站在原地，强装镇静地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

    他居然在酒店的走廊上，遇到了张嘉明。

    这不可能是碰巧。张嘉明站在前往605的必经之路上，看来就是在这儿堵他的。

    张嘉明一定是听见了他和秦徽羽的对话，所以现在是来……兴师问罪？

    还是，他想捉女干？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张嘉明开口道，语气里满满的是轻蔑。

    “我去哪里，好像用不着向你过问吧。”唐晓天冷淡地说。

    张嘉明深深地盯住唐晓天，盯了有好几秒。唐晓天觉得这眼神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张嘉明向唐晓天走得近了些，带着怒气和不齿开口道：“如果让言念知道，自己死去活来地爱着一个势利的鸭子，他的心该伤透了。”语罢，张嘉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唐晓天。

    也许有半分钟，或许更长的时间，唐晓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而缓过悲伤的情绪后，他走向了605，仿佛丢失了灵魂。

    张嘉明知道了他的不堪，应该会告诉言念吧。但那又如何呢，他跟言念已经没有联系了，他再也不会看见言念温柔而满怀爱意的眼神。以后，言念的身边会站着张嘉明吧。比自己更优秀更光明的张嘉明，比自己跟适合言念的张嘉明，他们会更幸福吧。

    唐晓天觉得，他是自私的，因为自卑，因为无法忍受言念的鄙夷和不耻，他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其实说到底，比起言念，他还是更爱自己罢了。而这样自私的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得到言念那么多的爱？

    唐晓天写了一个拙劣的故事，猜得中开头，也猜得中结局。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作家，不仅是因为他创作了一个拙劣的故事，还是因为明明知道这个故事有多么拙劣，他还是写出来了。而写到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他甚至连句号都画不圆。

    而现在，他要狠下心来烧毁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