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
她却并不伸手接那银票,只是抱着我的腿哭,一个侍卫上前来揪着她的后领子扯开她,我把银票塞到她的怀里,她一边哭一边摇头,看着我的眼神就如被遗弃的小狗,绝望,眷恋,哀伤……我心中一动,“你认识我?”
她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出一丝希望。我迟疑了一下,掏出手帕,微微低下身子,一下一下在她脸上擦拭着。黑灰和泪水被一点一点擦掉,露出白皙的肌肤,精致可爱的面庞,我睁大了眼睛,“南宫惜?”
她猛地扑到我的怀里,无声地大哭起来。
“你确定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南宫遥的妹妹?”推开门走出房间,便看到了门口的胤禟。这是客栈里一处独立的小院落,僻静又利于护卫工作的开展。
我点点头,“在南宫府,我曾经见过她几次。”
胤禟蹙了蹙眉,“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身上有几块淤青,没受伤。就是饿坏了。看来这一段日子受了不少苦。”我想了想,“一会儿派人出去请个大夫来。她好像不能开口话了。看看是不是那些人给她灌不能开口说话的药,让大夫开个解药。”心里还有后怕,如果刚才没有适时地出声,恐怕就得和她哥哥在地下见面了。
“好。”
“大夫,怎么样?这解药到底能不能开?”
这脉也号了,人也看了,到底能不能医。不能医趁早出声,我好派人另请高人。这闷不出声是什么意思?
“这位姑娘,这你就是强求老夫了。这孩子根本没有被灌哑药,老夫又如何能开出解药来?”那大夫一捻胡须,慢条斯理道。
惊讶出声,“没被灌药?那为什么不出话来?”
“老夫猜想,可能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罢?不过这种失声是暂时的,只要解开心结,就能再开口。”
我点点头,掏出几两银子,“有劳大夫了。”命侍卫将人送出。我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女孩。吃过饭,洗过澡,南宫惜又恢复了那个漂亮精致的小女孩模样,蜷缩在被中,疲倦地睡去。她睡的极不安稳,不时在梦中低泣着。
这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小女孩,一朝沦落至此。她定是吓坏了。南宫遥一直很疼爱她,将她保护地很好,所以她一直保持了天真无忧的心性,而这几天的经历,在她的生命中涂下了第一道黑暗的色彩。
她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起来后又大吃了一顿。我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狼吞虎咽,见她情绪还算平稳,试探地问道,“惜儿,你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咽下食物,对着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音,小脸一皱,又要哭出来。
我忙安慰道,“别哭。大夫说你只是一时受了惊,暂时失声。以后还是能说话的。你应该会写字吧?能不能用笔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点点头,立刻又要去找纸笔,我将她按在座位上,“不急,你这几天饿坏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写好了。”
原来她那日在府里玩耍,却突然被人打昏了。等醒了过来,发现在即被绑住了,而她正在马车上。她被人一路带去大岚山,看了起来。两天后,南宫遥去了,和他关在一起。其间,朱慈焕派人来带出南宫遥谈几了次,后来似乎是谈不拢,便整日地关着他们,也不再找他。后来有一天晚上,突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将他们带出。却是往两个方向。她被一路带下了山,而她一直没有见过她哥哥。后来偶然听押送她的人说起,才知道她哥哥已经死了。后来车队在野外扎营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人趁着给她送饭的时候,偷偷解了的绳子。她就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逃了出来。她想着哥哥是在大岚山被杀的,就一路回到大岚山。想寻找哥哥的尸体。
我心里有了数,那个放走南宫惜的人恐怕就是胤祐。
看着满脸悲伤的南宫惜,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惜儿,想为哥哥报仇吗?”若不是因为,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她点点头,眼中除了悲伤更多了坚定。经过此事,昔日的那个小女孩成长了。这种成长是痛苦而难熬的,如果能够选择,大多数人都不愿经历这种撕裂的疼痛,种成长的代价,太过巨大。
她紧紧地握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朱慈焕!”生硬的笔触,能够看出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几天前,这个还只会采花逐蝶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满心都是仇恨,想着杀人。我轻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来,离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归途
崎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颠簸着前行着,身穿粗布衣裳的车夫一边赶车,一边不时地回头看着车后。远远地,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跟在马车后面,那是个容颜美丽身段妖娆的女子,几天的行路已经让她蓬头垢面,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她一只手挽着包袱,一只手抬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咬着牙,快步前行。脚底已经磨起了水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可是她没有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