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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闲原先在江南僻居的时候,请孙姆妈照顾泰儿。
姆妈身为奶娘,各家门庭出入,自然是见多识广。曾跟西闲提过一件事,说是有一家妇人,经年不曾有孕,夫婿虽然疼爱,但夫家长辈每每想借故休妻。
家中为此事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间这妇人便有妊娠之状,请大夫来诊脉,竟果然是喜脉!
于是合家大喜,认真养护伺候起来,如此过了半年,妇人的肚子不见很大,但是脉象平稳,换了几个大夫,都诊断正常。
眼见到了七八月份了,妇人的肚子还是不见长,可是脉息还是如故。后来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耄耋老大夫,诊断后指出,原来这妇人并不是真的有孕,而是因为盼子心切,所以才有“假孕”的征兆。
当时西闲听得新奇,孙姆妈却又说道:“其实,这不过是那老大夫心存仁厚,才没有拆穿罢了。”
西闲不知如何,姆妈道:“哪里的假孕能撑那么久,难道她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当初怕给休了,所以才吃了一味能够调整脉象的药罢了。老大夫知道若拆穿后,她自然就活不了了,所以才留了颜面。”
西闲也只是一听,觉着甚是传奇,并未认真记住。
但是她毕竟是生了三个孩子,如今又有孕在身,最熟悉孕妇的动作反应,可是跟贤妃相处,却总觉着她言行举止,很有违和之处。
后来想起孙姆妈的这话,自然更留了心,又打听说,自打贤妃有孕,素来太医们只是请脉,并不曾大胆敢碰触贤妃孕肚。
其中有一位老太医本有此意,却给贤妃呵斥而退。
关潜暗中找到太医,询问他为贤妃诊脉所得。
那太医不敢妄言,却也含糊透露说:“娘娘的脉象虽是胎脉,但有一次娘娘病了,本来那胎脉也会随着异动,可奇怪的是,脉象上却安然无恙……”
其实太医也没怀疑别的,只是怕对胎儿有碍才想一探孕身,可贤妃断然拒绝,那也罢了。
西闲听关潜如此回报,自然更确认了六七分了。
那日,甘露宫上一番恩威并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禁贤妃束手,郭将军也脸色惨然,铩羽而归。
西闲并没有撕破脸面,而是保全了郭氏的颜面。
其实她甚至没想过要为难贤妃,但贤妃回宫之后,留下遗书,便自缢身亡了。
遗书里,她恳求西闲给郭家一条生路。
后来关潜同西闲说道:“原本龙骧卫副领严明义算是老将军的嫡系,郭夫人察觉老将军之意后,又因贤妃无法有孕,所以曾想让严明义到凌霜宫内跟贤妃……咳,只是贤妃自己不愿受这般屈辱,所以才用了假孕的法子。”
西闲听后默然良久:“早知如此,当初不该让她进宫的。”
关潜说道:“进不进宫,又岂是她们所能选择的?不过是背负着家族的荣耀罢了。就像是先前德妃殡天后,还有多少人争先恐后的讨好娘娘跟贤妃……想要进宫伴驾呢。”
西闲低低道:“只盼以后别再出这种事了。”
关潜心想:“假如皇上回来,只怕还是免不了有这些事发生的。”
但不管如何,因为镇国军并没有实际行动造成骚乱,加上贤妃自缢,所以西闲也维护了郭家的颜面,对外只说贤妃暴病不幸。
镇国将军明白皇后的苦心,又见识了皇后的风采,心悦诚服,幡然悔悟,果断交出了兵权,并请罪辞官以示忠心跟悔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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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宗冕听西闲说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关潜已经将此事告知了。
西闲其实也知道,但毕竟事关内宫,还是得她禀明一番。
说完此事,西闲打量赵宗冕脸色,终于咳了声,说道:“还有先前许充媛自求出家祈福之事,臣妾也准了。皇上不在宫中,臣妾自作主张,还请皇上宽恕。只如今宫内并没有别的妃嫔了……以后,就请皇上再行择选秀女,或者自王公大臣中再选好的了。”
赵宗冕笑道:“是吗?那由皇后帮朕再选如何?”
西闲只看着他,也不答话。
赵宗冕将她用力一抱:“怎么不说话呢?”
西闲低低道:“一开口,又是有违规制,大逆不道了。”
赵宗冕道:“你打也打过朕,骂也骂过……那会儿不知道规制,这会倒是想起来了?真稀罕。”
西闲咬了咬唇,终于努力踮起脚尖,攀在他颈间,在耳畔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脸上早就晕红一片。
赵宗冕笑道:“这才是朕的小闲。”
大手抚过西闲的脸颊,赵宗冕道:“其实早在德妃身死之后,说三年不选秀的话,难道真的是为了德妃?话虽是三年,也是安抚群臣让他们在这三年里不要多嘴,得了这三年清闲,朝政天下都在朕的手里,选不选就由不得他们了。朕当日这么决定,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今日……屏退六宫,独宠皇后一人罢了。”
西闲脸上越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