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他们说,”那参将满面的狐疑,道:“他们说圣域、没有了?”
他虽然了解蛮人的语言,但一些特有的词汇自然不太懂。
“圣域?”副将发愣。
参军如在梦中,恍惚说道:“听说蛮族人的圣域,是他们的王族居住的地方……供奉着他们的神祗,是所有北蛮人心中的圣地,不容亵渎,但是、但是应该在距离这里千里之外的地方,而且给重兵把守,怎么会没有了?”
副将这才明白,他看看蛮族将士们惶恐不安的脸色,又看看不远处如同平地蛟龙般出现的队伍……方才生死酣战中,虽然也瞧见了异动,但只当是同来参战的北蛮人,毕竟没有任何援军可以从那个方向而来。
副将心跳如鼓,哑声道:“是、是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救星已经来到。
虽然绛州的将士百姓们,完全不知道这来的人是谁。
但底下为首的那人,张弓搭箭,又连连射出数支白翎箭,每一支都箭无虚发。
后来绛州子民才知道,那白翎箭原本是天鹅羽毛所特制,箭簇是最坚固的精钢所造,翎羽上镶嵌着宝石,乃是北蛮圣域王廷中的圣物,只有族王承天之子平日佩带,却从未使用过。
所以那蛮族的大将看了,才会如此惊诧。
而随着那一队大军蛟龙似的腾入,又有更多只有蛮族人才能听懂的声音四处响起,所说的无非是圣域沦亡,北蛮的承天之子已经被生擒活捉。
这次蛮族之人倾巢而出,但所有将士的家人等却都聚居在圣域周围,如今圣域被迫,他们的家族子弟当然不可能幸免,一时心神慌乱,无心再战。
那一队突然奇袭而来的队伍势若破竹一样,所到之处,犹如收割瓜菜,无法阻挡。
渐渐地城头上的绛州士兵看清楚带头之人的样貌,只见他穿着一袭再寻常不过的灰白麻衣,但长眉星眸,骄然不群。
没有任何蛮族将士能够拦住他的去势,初生的太阳光将他的眉眼濡染的格外辉煌明锐,却又自带着天生贵胄帝脉之气,不怒自威,令人慑服。
跟随顾恒的那副将揉了揉眼睛,双眼瞪得极大,然后他扯着哑了的嗓子尽量高声叫道:“是皇上……皇上驾到!”
单臂高举手中长刀,像是发泄似的大声道:“是皇上来救咱们了!”
原本绛州城头的军民们还在忐忑,不知赶来的到底是哪路神仙,然而听了这副将的一声,却突然间都沸腾了!
皇帝微服前来北境的时候,绛州城的子民们当然也都听说了,在困守城中的日子,每时每刻不盼望着皇帝亲率大军的出现,可是每日每夜却都在失望中度过。
又加上京城里有传说皇帝其实已经身亡的消息,不免搅乱的人心不宁。
幸而顾恒还在。
如今,生死一瞬,皇帝果然来到了。
刹那间,原先没有力气的士兵好像重获新生,而原本受伤倒地之人也纷纷跳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今日的朝阳霞光为何如此灿烂辉煌,原来是因为兆示着御驾降临跟不可阻挡的胜利。
当时的绛州人当然不知道,这一天在中原跟蛮夷之争上的意义是何等不凡。
原先北蛮人因时不时地会侵犯边境,又是打完了就走,无踪无影,所以中原朝廷奈何不得他们,每次都是消极的防御而已。
但是又阻不住他们强悍的战力,所以防御也只是近似于无,每一次北蛮人进攻的时候,中原总会吃个大亏。
幸而北蛮无心进击中原腹地,所以时间一长,朝廷对北蛮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年前赵宗冕跟北蛮人之战,可谓一次令人意外而精神振奋的大捷,这才换来了边境这六年来的和平。
但毕竟北蛮人野性难驯,这数年来,他们的承天之子又换了新任,这新任蛮王却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不甘心只安居在偏僻冰冷的圣域,又受人挑唆,所以早就开始暗中布置、意欲图谋中原了。
起初蛮人忌惮赵宗冕的威名,不敢行事,直到牲畜出事,饿死许多老小,所以才终于听从王命,铤而走险。
开始的战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也终于激发了蛮人的凶性,他们开始展望结束游击的局面,真正地入主中原富饶之地。
***
原先赵宗冕的打算,是调拨雁北军支援绛州。
好歹先解除了绛州之围。
可蛮人已经抢掠了足够多的物资,若见到雁北军拥兵而来,不敢交战再度龟缩而去,那些抢劫到的给养已经足够他们两三年的吃用,等他们吃光用尽,下一回进攻,中原仍然处于被动。
在鹿公为赵宗冕疗伤的时候,赵宗冕一直在忖度此事。
那天柳姬从山下回来,说这次来的并非北蛮人,而是其他部族之人,只是这些人甚是谨慎,并没有像是北蛮一样见人就杀。
赵宗冕知道那是偕同北蛮行事的其他部族。
鹿公见他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