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期限。事实上,李嘉图不认为班主任相信,他能在两周内改邪归正,可这就是学校给出的决定,他们只有执行。
由于这天有不少家长在学校,中午宿舍大门是敞开的,方便家长进出探望自己的孩子。李嘉图和父亲一起回到了宿舍,他没有进门,而是站在宿舍外面。
宿舍里也有别的家长,周书渊的爸爸和覃晓峰的妈妈都还在。李嘉图和他们打了照面,礼貌地问好,然后把书包里的一些书拿出来,开始整理回家的东西。
此间冯子凝正捧着饭碗,坐在覃晓峰的桌子边,和他们母子一起吃覃晓峰妈妈带来的饭菜。他看到李嘉图在收拾行李,放下饭盒走过来问,“怎么收拾东西了?”
“老师让我回家住两个礼拜。”李嘉图捡着要用的书,没抬头。但他余光见到张竞予从旁边经过,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看了自己一眼。
冯子凝一听,吃惊极了,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不解问,“为什么?”
“还能是什么事。”听他这么关心自己,李嘉图稍微平静下来的内心又起了波澜。他把书包放下,看向他,郑重问道,“小凝,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跟我说实话。”
冯子凝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紧张,“你问。”
李嘉图记得张竞予说过,周日晚上他没回宿舍时,是冯子凝向班主任说他回家住的。他斟酌着语言,道,“你是不是常常和苏潼联络,跟他说我在学校的情况?”
冯子凝一愣,条件反射一般往覃晓峰那里看了一眼。半晌,他耸肩道,“没有常联系了。我就八卦嘛,稍微跟他打听一下你们的事。”
“你跟他打听我们。”李嘉图注意到他是故意领会错他的意思,直接问,“他呢?有没有跟你打听过我和你,还有我和其他同学?”
他抿起了嘴唇,含糊地回答,“聊天嘛,难免随便说说……他很关心你啊。”
李嘉图皱眉,转而看向也注意到他们说话气氛的覃晓峰。
覃晓峰正陪妈妈吃着饭,见状放下筷子,走过来,耐心地说,“苏老师他是关心你。其实他也没问什么,就是怕你太用功读书,生活上照顾不到,忘了吃饭什么的。——你不是常常忘记吗?”
李嘉图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也不想让他们为难。他没让自己露出无奈和不耐的表情,平淡地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不怪你们,你们都是关心我。”最后一句还是没顾上,变了味。
冯子凝为难地和覃晓峰对视了一眼,想说点什么,又变成了叹气。
李嘉图还想多问点事情,可是,他转念觉得,答案还是从苏潼口中说出来才是真的真切。他不愿意像自己的父母、像他的苏潼一样,发自心底地关心一个人,却要从别的人口中套出答案。
“等你回来哈!”张竞予送他到门口,发现李钧卓站在门边,面色一凝,变成了客客气气的笑,“叔叔好!”
李钧卓微微一笑,“你好。”他看向只背着书包的李嘉图,问,“这点东西够了?”
他没什么精神,点点头,“家里有衣服。”
做父亲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走吧。”
正午的太阳灿烂得令人就算看着地板,也还是睁不开眼睛。李嘉图心事重重地走在父亲身边,同样有一些话想要问问他,可他开不了口。他没有办法对着自己的父亲,说出苏潼的名字,哪怕就在刚才,父亲是那么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走到停车场,李嘉图正要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却听到李钧卓说,“你别上车了。”
李嘉图惊愕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别回家了,去苏潼那里吧。反正你不来学校,人在哪里,学校也不知道。”李钧卓说完,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爸……”听他这么说,李嘉图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冰凉冰凉的。有一种被厌弃的感觉,钻透了心底。
李钧卓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前两天苏潼来我们家,跟我和你妈说你们的事以后,你妈哭了好几天,昨天还晕倒了。今早她还去医院打吊针。”
他呆住了。
“让她知道你被学校要求回家休息,只会更糟糕。”李钧卓遗憾地看着他,仿佛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可同时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你先去苏潼那里吧。有什么事,过了这阵子再说。”
李嘉图忙不迭问道,“妈妈她怎么样了?”
“年纪大了,受不了那么多打击,身体有些透支。”他上车以前,又说,“你回头给她打电话,跟她说几句。别问她生病的事,她不想你知道,也让我不要跟你提。你长大了,学乖一点,知道吗?”
他的嘴唇和舌头都在发干,脑袋里好像灌铅一样发沉,只能讷讷点头,连稍微应一声,都发不出声音。
李钧卓注视着他,片刻,道,“我先回去了,记得给你妈打电话。”说着,就坐进了车里,关上了门。
望着父亲的车慢慢开出了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视线,李嘉图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