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凝的置物柜就在他旁边,没精打采地点点头,打开柜子拿出包,把手机给他。
李嘉图关心道,“怎么了?没考过?”
“不是,我游得太难看了。晓峰他们笑得都岔气了。”冯子凝一脸懊恼,转头看他,奇怪道,“你怎么没走?不是早就考完了吗?”
李嘉图怔了怔,看看四下没别的人,只好把自己被画花的校服拿出来,让他看之前不忘说,“别出声。”
“我的……”冯子凝瞪圆了眼睛,差点大声叫出来,注意到李嘉图的目光,才放低了声音,“天。”
他好气又好笑,把衣服又放回置物柜里,无奈道,“我鞋和裤子都不见了,就这么走回宿舍,怕又要上一回头条。”
冯子凝眨眨眼,“你那六百多的新鞋?”
李嘉图百般不情愿地点头。
“怎么了?”覃晓峰回到更衣室,走过来好奇问。
冯子凝一见到他,先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说,“他柜子被撬开,裤子和鞋不见了,衬衫还被画花了。”
覃晓峰听罢呆住,机械地扭过头看向李嘉图。
李嘉图再次挠了挠眉毛,无话可说。
“要不你现在这边等一等,我回去给你拿衣服吧。”覃晓峰说着伸出手,“衣柜钥匙。”
眼下除了这样,李嘉图想不到别的办法。他把自己的钥匙串递给他,告诉他哪一把可以打开宿舍衣柜的门。
以前李嘉图也听说过学校里多少有一些欺霸行为,这种暗地里出阴招的,算是手段轻。他也就只能安慰自己,好在看他不顺眼的人,没把他叫到学校天台,一群人围上来暴打一顿。
他从小没有打过架,对这件事既没有感官认识也没有理性认识。
冯子凝换好了衣服,陪李嘉图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等着。
游泳课是几个班的人一起上,因为考试,进进出出的人挺多。李嘉图低着头,却注意到不少人在经过他们面前时,都会忍不住看一看他们。
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嘉图而看到了冯子凝,还是因为冯子凝而看到了李嘉图。
冯子凝开口以前,李嘉图看到两个人不认识的人从面前经过。他们低头看到二人,嘴角抿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以为自己没被发现,悄声说道,“两个基佬。”
“自己没本事,就另辟新径瞧不起别人。”等人走远了,冯子凝才嘟哝了一句。他也不管李嘉图有没有听见,问,“苏老师知道了吗?你在学校被欺负。”
李嘉图一愣,好笑道,“什么叫‘被欺负’?这种程度我自己还能应付。”
他意外极了,“就是,他还不知道咯?”
李嘉图耸肩,不置可否。
“还是告诉他好一些吧?”他试探着问。
李嘉图摇头,“告诉他也没什么用。他人在美国,能做什么?只是让他多一件事操心罢了。”
冯子凝不甚确定,又说了他常说的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现在李嘉图只在乎一件事,就是学校会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如果学校不闻不问,那么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风头总会过去的,就算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时间却是一定会过去的。
这两天由于低年级的学生家长会,学校里的外来车辆特别多,也有很多社会人士。为了让学生们有一个良好的面貌,在此之前,学校已经通过广播倡导学生们在家长会召开的这几天穿着校服。可李嘉图在学校只有一套春秋装,现在也没了。
覃晓峰给他找了一套夏装,短袖衬衫和短裤。裤子买的时间距离现在有些长了,李嘉图长高以后,穿上短裤会露出膝盖。尽管同样把膝盖露出来的冯子凝在一旁说好看,但李嘉图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他记得另一套春秋装在苏潼家里,周末有机会,他要去取。新鞋不知道要怎么向父母交代,恐怕还要当做秘密掩盖起来。
距离那个帖子的发表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星期。
李嘉图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平时在班上也很少说话。所以他没有从同学们的远近亲疏上判断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不过离自己比较近的人,他是看出来了。
他的同桌张竞予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说话,但张竞予现在每天都在发奋学习,可以说是情有可原。坐在他旁边的郑涛在上回他把钱退回去以后,对他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淡,有时甚至是刻意地远离,这回也一样。
是不是说,风头真的会过去呢?
李嘉图有时候甚至觉得,再继续关注这件事,反而显得是自己莫名其妙了。
像上回那样置物柜被撬开的事件,在周末来临以前都没有再发生。星期五放学以前,班上每一位同学都收到了一份学校校长的亲笔信——当然是手写以后,再复印出来的统一内容,诚邀同学们的家长来到学校参加高三学年的家长会。
看来这个周末是要回家的。
李嘉图还想着要去苏潼那里拿校服的事。他拿出钥匙串,找到苏潼家的钥匙,迎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