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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化听了妻子说儿子在文事上表现非凡,即使有“自家儿子最好”的自夸成分在,贾代化还是十分高兴。休沐的时候,特意考校了一番。贾代化简在帝心,即使是武官,文学素养也是不差的。
结果一考校,贾代化在心里感叹:妻子也太谦虚了,这哪里是好苗子,简直就是天才啊!贾代化激动得直搓手,祖宗保佑啊!说不得他们老贾家就要出一个文坛魁首了,贾代化想到这里心就更热了,一溜烟儿跑去和贾源报告。
贾源打天下的时候受了颇多暗伤,现在虽还在朝廷挂职,但也多是荣誉职位,大朝会的时候应个景儿,很是空闲。平日里,皇帝还爱找他们这帮老臣进宫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贾源已经进入半养老阶段,已经把儿子送上禁军统领的位置,他就是现在闭眼,也放心了。
“爹,爹,大事儿啊,大事儿!”贾代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被狗撵了,稳重点!”贾源喝到。
“爹!”贾代化整了整跑的飞起来的衣襟,道:“爹,您可知道敷哥儿的本事,了不得啊,了不得。”
贾代化顺着贾源指的位置坐下来,仔细道:“我刚才考校了他一番,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微言大义理解通透,文章写得既文采飞扬,又言之有物,还有,那一笔字,现在看着还稚嫩些,可底子在那里,假以时日,可成一代大家啊!”
“慢点说。”贾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你这说的是我孙子,不是文曲星下凡?”
“爹啊,咱家敷哥儿肯定就是文曲星下凡!不是儿子说大话,就是现在让他去考个进士回来,也不成问题!”贾代化激动道。
“有没有这么玄乎,让乖孙来见见我。”贾源吩咐道,“算了,刻意来见,吓着孩子,还是我去吧。”
贾源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定了马上就要到康园去,连隔壁的老妻都没通知一声。现今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早已经分房而居。
贾源携贾代化来的时候,贾敷正在院子里银杏树下,呜呜的吹笛子,笛声如泣如诉,有几分功力,只在转承的时候还不太流畅。
贾敷看见祖父、父亲来了,连忙放下笛子,起身相迎。
贾源叫起,顺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道:“敷哥儿,都大秋天了,这石凳凉得很,可不能久坐。”
“祖父,您放心吧。孙儿就坐一会儿,还垫着软垫呢。”贾敷笑答。
“你什么时候学的笛子?倒有几分样子。”贾代化端着严父架子道。
“爹,您忘了王夫子就会吹笛啊?”
“王夫子,他都辞馆两年了。”贾代化经验道,这个王夫子说的是贾敷身子还行的时候,六岁正式进学,请来的举人。现在王夫子已经进士得中,外放作县令去了,至于王夫子会不会吹笛,贾代化怎么知道。
“是啊,儿子以前见王夫子吹过。”
“你看过就会了?”贾演接话道。他不懂乐器也知道,这种东西看管什么用,练才是最重要的,也没听说孙儿练过啊?
“孙儿哪有这本事?”贾敷羞涩笑道:“以前看王夫子吹笛,死记硬背下了手法,照着谱子胡乱吹的。孙儿是听说吹笛能让气息绵长,锻炼心肺,孙儿也想试试,喘不上气儿来太难受了。”
看见乖孙儿皱眉,贾源还问什么,故意抓不住重点道:“谁说吹笛子能治病了,胡说八道!”
“孙儿也是胡乱听了那么一耳朵,做不得准的。”贾敷撒娇道。
“嗯,曲艺小道,陶冶陶冶还是好的。”贾代化补充道。
“乖孙吹笛子也累了,走跟祖父去屋里说话。”贾演把贾敷往小书房领,这是贾敷开蒙进学后设的小书房,里面摆设性的放了些大众书籍,主要还是小孩子喜欢的彩页绘本,和九连环、鲁班锁之类比较“文雅”的玩具。
贾敷祖孙三人坐定,贾源想了想怎么开场,随手拿下一本书道:“敷哥儿啊~”
贾源随手拿下的一本书,随意看了一眼,发现书上写满了注释,墨迹明显有新旧之分,看样子读过不只一遍,激动道:“敷哥儿,这是你写的。”
“是啊,孙儿平日里养病,也不出门,就看书消遣消遣。”
贾代化够着脖子看了一眼他爹手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自己把书架上的书一一翻出来看,只见每本都有笔记,但书页保护得比较好,翻阅的痕迹不重,所以才这么就都没有人发现。贾代化问:“这书房里的书,你都看完了?”
“没有,只把这面墙,和这面墙的看完了。”贾敷指着道。两面墙上放的是儒家经典和游记杂学。贾代化看了贾敷的批注,简直以为自家儿子是天神下凡了,等翻看道游记,看见上面写着“好想去看看”“红色的岩石是哪种红”之类的,才勉强找出自己儿子,还是孩子的证明。
贾源本想再确定一下贾代化的判断没有错,看了这两面墙上写满注释的书本,已经没有必要了,看来自家孙子真是读书的好胚子。
“敷儿啊,你也别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