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莲娘娘让人缝起了嘴。还有太后那边也是,好几名宫女姊妹都因为细故被重罚……以往都不曾这样呀!是因为天热,大家都心浮气躁,所以火气大吗?」
是因为那些小宫女撞见了后把们和自家亲族在商讨叛国大事,才会被缝嘴的——不过李淮安没多说,只是接过丹芹奉来的凉茶。
「丹芹,你等会去吩咐其他人,没事别出去走动,能待在屋里就待在屋里。」省得在哪边的草丛或墙边看到有人交头接耳想篡位,无端端被人拿针线缝眼缝耳缝嘴巴。
「为什么?」丹芹不懂。
「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是。」
「有听说穆宰相的病情吗?」后宫虽不管国政大事,但小道消息灵通,尤其是宫女太监们,忙里偷闲中最爱聊这些。
「有。听华公公说,穆宰相怕是过不了二十九岁这个大关。三皇子派人去宰相府探过,不乐观。」丹芹神神秘秘地道。
「若死了可就糟了……」
「丹芹也觉得糟,因为穆宰相是好人,待我们下人也极亲切,他死了我们会觉得惋惜。」
「我不是说这种糟了。现在二十六弟虚为皇帝,实际上根本是穆无疾掌权,此时穆无疾一死,他的帝位有多少人想抢?」
「呀!公主您没说,丹芹还真没想到……那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是好?等所有贪婪的人都争完了,最后胜出的那个人穿上龙袍登上龙座。」李淮安直言。
「公主您别吓我!七王爷和十七皇爷应该不会坐视不管才对。」有这两号人物在,谁敢在皇城里胡来?
李淮安哧地一笑,「我十七叔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他还会想让这乱象乱得更彻底。」因为越乱越有乐趣。指望他?还不如自生自灭算了。
「十七皇爷是这种人没错……但七王爷不是!」
「七哥去哪儿了有谁知道呢?」李淮安一句话又摧毁了丹芹的希冀。
「对哦,七王爷已经好些日子不见踪影了……」怎么在紧要时间,这些要角儿全不见?万一穆无疾真的两眼一闭、两腿一伸,皇城会乱成什么德行呀?!
丹芹突地又想到一个有用的人,「那伏将军呢?找伏钢将军回来可以制止朝乱吧?」
伏钢呀……
光是念著这个名字,她心思都紊乱起来。她竟又是那么想他……
「伏钢太冲动了,以往都是穆无疾出主意让伏钢去执行,两人合作无间,如今穆无疾病况危急,伏钢回来也不见得有用,说不定他还会和我皇兄弟及外戚们大动干戈,太危险了……不过是该让他回来,万一改朝换代,远在境外的军队恐怕就这么被弃下,要援兵没援兵,要粮草没粮草,只能等死。」李淮安想得长远,凝神静思了片刻,她放下拈在指腹的棋子。「丹芹,准备文房四宝,我写封信让人送往伏钢那儿去。」
丹芹半刻也不敢迟滞,三两下便铺好纸、磨好墨、润好笔,送到李淮安手上。「公主决定向伏将军求援?」
「不能以我的名义,伏钢会以为我是想拐骗他,而不肯回来。」李淮安说出这句话时忍不住噘嘴。她可从没有将伏钢从战场上骗回来过,更从没耽误过他的正事,她都是暗地里思念著他,偶尔要些小手段让他多留在身边一会儿,很过分吗?她自己没反省过,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过分,但他却将她视为坏人,当她心眼多得数也数不清吗?
她冒充穆无疾的谋士,写下短短几行字,简单提及「有要事相商,速回」,其余也不多说,封好信笺,递给丹芹,丹芹向来伶俐懂事,不耽搁地将这封十万火急的信送出去。
李淮安搁下笔,以湿帛拭干柔荑,却突然想到一件糟糕的事——
「丹芹!等等!」她趄身追了过去,丹芹的身影早就跑得不见踪迹。她不放弃地又追了一小段距离,皇亲国戚豢养出来的娇贵让她远远不及天天勤劳活动的宫女丹芹,最后落得喘吁吁扶著栏杆动弹不得的下场。
「丹、丹芹……伏钢会认、认出我的笔迹的……」
伏钢会认出这封信笺的字迹和之前他收过无数回的平安信如出一辙!
只可惜,那封信就在刚刚被快马加鞭送往战场,而丹芹哼著轻快小曲儿,舞跃著脚步回来邀功。
李淮安只能期望伏钢没有缜密的心思,粗线条地什么都没察觉——
伏钢瞪著信笺非常的久,左翻翻,盯住不动,过了半晌又改转右翻翻,继续和它大眼瞪小眼。
信笺上交代要他赶回城里,这几个字他认识也学过,难不倒他,不需要找一大群谋士来替他解释信笺里写了啥,但是信笺上的字迹眼熟到不行。
「将军,信里写了什么难解的字句吗?」小兵官见伏钢沉默太久,以为信笺里有著艰深的密谋大计,才让伏钢死锁著浓眉瞪它。
「这信是穆无疾托人送来的?」伏钢问,视线仍在与信笺纠缠。
「是。」
「但这不是穆无疾的笔迹……」他收过无数次穆无疾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