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最近不能喝酒的…”
庄悟新瞪圆了一双豹眼,“庄家的男人哪有不能喝酒的!”
庄子蔚却直接伸手拿过庄陌的酒杯,淡然开口,“她不能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
三姨太阴阳怪气道,“老爷子,二少对这个侄女儿可照顾地紧呢!”
庄悟新也不搭理她。庄子蔚听见她在“侄女儿”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心中顿时不快。他的眼神如同淬了冰水的锋刀在三姨太脸上盘旋了一阵,岑玉芬便乖乖噤了声。
庄悟新看着这个儿子,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极为满意。三个儿子里,就属老二最像自己,有决断,有手腕,有魄力。如今是越发出色了,如同出鞘的宝剑,无人能撄其芒。
“老二,你也三十出头了,也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吧!”庄悟新看着人丁凋落的花厅,开了口。
“是啊是啊!老爷子想抱孙子想了好几年了。”岑玉芬帮腔。
庄子蔚面色不变,眼光却悄然落在临座的庄陌身上,他很想看庄陌的反应。
庄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仍旧安静地坐着。
庄子蔚看不出端倪,懒懒地接过话头,“我自己有数。”
“你别只会嘴上糊弄我,抓紧时间拐个老婆回来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道。到时候我也好金盆洗手过几年含饴弄孙的舒坦日子。”
岑玉芬一听这话,脸上颜色变了几变,老爷子看来拿定主意要把庄家交到老二手里不成?
庄陌只觉心口酸胀难忍,是啊,他已过而立之年,也该成家立业了,总不能因着自己的缘故一直单身吧?
正兀自难受着,那边庄悟新又想起她来,“庄陌也十八岁了。快了快了,再过个六七年,找个上门孙女婿,没准我们庄家也能四世同堂了!”似乎已经可以想象那种儿孙环绕的热闹日子,庄悟新开怀大笑起来。
庄陌听得这话,脸颊飞红,垂下了头。
庄子蔚抿着酒,思绪也飞远了,再过六七年吗?一个年轻的男人会走自己身边带走她,她会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的生活里将没有他。她的喜怒哀乐将会围绕别人而转,而自己只能像那个下雨的夜晚,站在暗处,远远地投去一瞥吗?她的世界他再也难以涉足难以交错吗?
不,我不允许!心底一个声音狂叫着。
一阵烦恶。他加快了喝酒的频率。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滴小蜜蜂,挥在花丛中啊。。。
挥啊挥啊挥。。。
旧事漫随流水至
初三,庄子蔚和庄陌坐上了回S市的班机。
自从除夕晚上,庄陌发觉庄子蔚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的眼睛里有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似乎是痛楚挣扎无力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每当她小心地想看清楚时,他的眼神就会很快恢复以前的一片清明。让她几乎怀疑那些似乎都是她的错觉。
高二下学期课业负担明显重了起来.各科老师挂在嘴上的都是这样一句,“同学们要抓紧啊,没几个月你们就高三了。”
庄陌趴在桌上,一个劲儿地打呵欠。
周仲言笑眯眯地问她,“刚刚睡了半节课,还没睡饱?”
庄陌瞪他,“你知道我刚才睡觉的?不对啊,我明明掩护地很好啊。”指指桌上的防御工事——高高堆起的课本。
周仲言拖长了声音,“有些人啊,上课睡觉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
“真的吗?我睡觉的时候动作这么大?完蛋了,不会被那个爱记仇的语文老师看见了吧?”庄陌一脸担忧。
周仲言扑哧一笑,“骗你的。如果你上课一直在磕头的话,这会儿你已经去办公室喝茶去了。”
“周仲言,你知道你这会儿像什么吗?”庄陌问他。
“像什么?”他从善如流。
“像狐狸。而且是成功偷到鸡的狐狸。”
周仲言看她绷着脸,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和别的老师调课的关系,庄子蔚今天下午没课。他正准备去书房处理数据,不料客厅的电话响了。
拿起话筒,一个柔和的女声,“请问是庄陌的叔叔庄先生吗?”
庄子蔚眉头微蹙,“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林雪妍,庄陌同桌周仲言的妈妈,勉强也算是庄陌的老师吧!我想请您和庄陌抽空来我家吃个便饭,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庄子蔚的眉毛皱地越发厉害了,“什么事?”
林雪妍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反倒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尽量解释“是关于庄陌弹钢琴的事情。”
还在措辞的林雪妍却听见对方低沉的嗓音,“您的邀请我们接受了。您说个时间吧。”
“那太好了,如果您方便的话就这周六晚上吧。我家庄陌来过,她认识的。”
“好的。再见。”庄子蔚挂了电话。
林雪妍松了口气,真是古怪的人呢。
庄陌会弹钢琴?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