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我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让方凯文觉得不适应。

    我的唇角幸福地弯起，“这个戒子我很喜欢，你不用为我买大的，我就要这个。”

    走廊里很寂静，我接起电话。

    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咛的震动声，我握紧手机走出病房。

    我爸被我的目光惊得倒退两步，我步步紧逼他，我的声音都带着寒气，

    “媳妇……”简涛不安地晃动着头，额头满是冷汗。

    夜深了，简涛睡得极其安稳，他的眉宇终于舒展了。

    我打断了他的辩解，我的寒眸直逼他的眼，

    我忍住泪意，我拥住简涛，“涛，那只是梦，现在梦醒了，我们的梦都醒了，我答应你，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我笑了，我尽量让我的笑容看上去很美，我把我的手伸到他眼前，那指间闪耀的戒子，让我的手愈发秀美。

    然，今年我想她应该开心了，我要告诉她，她唯一的女儿就要披婚纱嫁人了……

    “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再躲我？”

    “小茜，爸爸没有，是爸的手机里存着小涛的号……”

而你却在帮她来伤害我……”

    “小茜，让爸爸去和她谈，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做的，爸爸都不会原谅她……”

    今天下午，窗外竟下起了雨，我伤感的心愈发惆怅，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去墓地陪母亲，和她说说话，跟她讲讲我的近况……

    简涛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的眼睛里竟然噙满泪水，

    我妈妈的死都没有换来他的醒悟，我这个他不在意的女儿还能奢望他为我做些什么吗？

    “我不会放过她的，你让她等着……我与她的帐，我会一笔一笔地和她算。”

    我推开病房的门看了眼里面的简涛，他还在熟睡中。

    “好，不需要二十分钟，我现在就在医院外面，你出来吧。”

    “凯文，我在我爸工作的医院，二十分钟后我在住院处楼西侧门等你，我们见个面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你还要纵容齐樱到什么时候？现在小涛已经这样了，她还想做什么？”

    我已经查了简涛的手机通话记录，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晚上，齐樱与他聊了很久，通话时间足足有四十余分钟，我不知道齐樱对他说了什么，能让简涛一夜之间病倒，不管不顾地放弃一切回来求我。

    这段日子，我想通了好多事，包括我与方凯文，包括我与简涛，一切的缘与孽我都已不想去验证，我为我自己选择了一条最应该走的路……

    我放心地关严了门，我去洗漱间仔细清洗了脸和手，我不想再把病菌带给方凯文，我希望他好好的。

    孩子对于我来说很苍白，未知而渺茫，而简涛却如此真实地活在我的生命里，他陪伴了我二十年，我不能让他背着不育的枷锁去承受世人的嘲讽和婚姻的不幸。

    看来他比我还心急，他都跑到医院来找人了。

    我下到一楼从西侧门走出去，果然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方凯文晃了下车灯，我步履艰难地向他走去……

    自从他知道我有了别的男人，他就在压抑，他就在悲痛，只是他掩饰的很好，直至齐樱的电话让他彻底崩溃。

    我爸的手再次捂住心口，他的声音都在抖，

    现在只有简家人不知道简涛是为何事突然患病的，但我心里清楚，简涛倍受煎熬已经很久了。

    如果说方凯文的不育症是天生的，怨不得别人，那简涛的不育症却是怨有头，债有主。我已经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其实我知道她更想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只是我每次都不说，我怕她伤心，她太柔弱，她受不了她已被他遗忘的事实。

    简涛喜极而泣，他猛然攥住我的手，他的用力地吻着我的手指，

    这是方凯文打来的，这些天来，我除了一两次简短地和他交谈，其余更多的时候我都会把电话摁掉，我不能再刺激简涛，现在的他很敏感，也很脆弱。

    他与简涛之间我只能保一个，曾经的我选择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和他说分手，我不能让简涛的悲剧延续下去，我要为他的未来负责。

    而我却了无困意，我依旧坐在简涛的床前发呆。

    “媳妇，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天天都做梦你会离开我，我抓不住你，我很笨，每次都与你只差一步……”

    这次换作方凯文焦急了，因为他已经有十天没见到我了。

    傍晚，窗外竟红霞满天，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边，我第一次领悟到什么叫泣血的夕阳，也许泣血的不再是夕阳，而是我的心。

    我望着我爸的背影，我的泪溅落下来，我还可以去相信他吗？

    我快步走到床前，我扶住他的头，我拿着温毛巾为他擦着额头的汗。

    “媳妇，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简涛愣住了，他哽咽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