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不知心里想什么。
周新伟问:“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自首。”
“周警官吃个饭还他妈不忘套路我。”他慢悠悠说。
周新伟摇头大笑:“纯属是八卦。”
李道歪着身子,半真半假地勾勾唇角:“为了活着。”
晚上回去,李道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早上,杜广美来家中找他,自从出狱那天就没联系过,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这回事。
李道昨晚没洗漱,这会儿宿醉头疼,光着膀子,下面只套了条牛仔裤。
杜广美把视线挪开一些。
李道反应几秒,稍微敞开门,“进来坐吗?”他顺手扯过件衣服:“有个运输公司缺人,我打算去看看。”
杜广美跟着走进来,看了眼他的背影。
男人站在明亮的窗户前,仍旧窄腰宽背,肩膀厚实,抬起手臂往身上套衣服,肌理线条流畅,带着动感。
岁月终究是对男人的眷顾更多些。
她看向别处,“那就好,总要试试看。”
屋中忽然静下来,李道抬手拨弄两下头发,隔了会儿,终于找到话题:“我把租房子的钱先给你吧。”
“我不是来要钱的。”杜广美后悔今天这样跑来,低着头挽走耳边碎发,笑着说:“还是到时候封红包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联系。”
没等他说话,杜广美转身出去。
不知为何,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匆匆走出小区,停下来朝后看了眼,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地方不会再来了。
她很感恩,以后应该好好生活。
李道也换了种心态,到老郑那里干活,睡眠开始变好。
这份工作十分耗费体力,有活儿时一天不得闲,肌肉酸疼,一身臭汗,下班路上随便吃一口,回到家先脱个干净冲到卫生间,洗完澡基本倒头就睡。
这种生活模式渐渐成为常态,所有情绪冷却下来,李道很少有精力再想别的事。
很快到了六月份。
有人在运输途中出了点意外,受些轻伤,住进医院。
老郑这儿原本就缺人,这样一来,更加忙得不可开交。
一天中午,他着急忙慌从外面冲进来,刚接了个活儿,要运一批机械设备到外省,对方给的报酬不低,却犯愁现在挪不出人。
押车的小卢请假了,还有两个躺在医院里,只剩老郑一个司机,独自上路又不安全。
他坐在那儿打了半天电话,可是赶上旺季,临时根本找不到人。
李道歪在椅子上午休,顺口问了句:“去哪儿?”
老郑说:“攀禹。”
没动静了。
老郑继续打电话。
过了会儿,李道问:“哪个攀禹?”
老郑正忙着,没有回答他。
这天晚上李道将近十点才回去,门口的面店快打烊,老板和他熟悉,把关掉的灯又打开:“今天这么晚?”
李道说:“活儿多。”
“想吃什么?”
他把手里的菜单溜了一遍,没什么食欲,翻过来从头看到尾,仍然找不到想吃的。
老板在旁边站着:“怎么,没有可口的?”
半晌,李道忽然问:“会冲鸡蛋水么?”
老板笑:“这有什么难。”
“来一碗。”
“……只喝这个?”
“对。”
老板有些诧异,不过没多问,去后面给他冲了碗。
先打鸡蛋,再冲入热水,淋上香油和盐花,最后用几片香菜叶做点缀。一大碗,冒着热气给他端过去。
李道一闻味儿就知道不对,拿筷子搅几下,忽然没头没尾地问老板:“你媳妇跟人跑了,你怎么做?”
“。……”老板微愣:“我还没媳妇,不过……要么夺回来,要么祝她幸福?”
李道点点头,“有道理。”
老板一脸八卦相,在他对面坐下:“难道你有这方面的困扰?”
李道说:“差不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道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端起碗来,顺着碗沿吸溜一口。
他满头大汗地喝完,抹抹嘴:“不如看一眼死心。”
第二天,他找到老郑,提出帮他押车去攀禹。
老郑愣了愣,起先没同意。
李道说:“押车而已,我又不开,帮你提个神儿,注意一下周围情况还是可以的。”
老郑有些犹豫:“能行吗?”
“想不想赚这笔钱?想就能行。”李道没强求:“你再好好想想。”
结果老郑下午给他答复,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准备妥当后,两人出发。
两天以后,当李道站在攀禹镇的街道上,多少有些恍惚。
他们到时已临近中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