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气了……哈哈哈,我在这行医十几年,人赠妙手丹心,送春挽魂之号,我都治不好的病,怎么你左不过双十的女子也敢来接?”
一旁等着瞧病的众人也跟着笑,存心看好戏,跟着起哄说那郎中顽固,说不准人家就是能耐呢。
沈微旁若无人抬高了手,想了想中医怎么看病,片刻迟疑,翻了翻老人家眼睑,捏了捏老人家的鼻子,又掰开嘴冲里头瞧了瞧,那老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只问沈微:“有救不?”
沈微哪里知道有没有救,只想着试一试,便握住老人一双手。常说十指连心,心腔沉沉跳起来,指尖微光,沈微顺手拢住袖子遮住光,搭住老人脉搏。老人只觉自手腕脉络处冒上淡淡暖意,自血液而上,顿时老寒腿都舒坦了许多,沈微收手看着那老人家:“如何?”
那老人喜不自禁,扶了扶腰摆了摆跨,四处走动一圈:“好了,好了,都好了!”
那青衣郎中险些一对眼珠掉在案几上,忙站起身对着那夫人道:“你过来,让我探脉。”
老人依言伸手,就见那郎中睁着眼一脸诧然:“果真好了?”
沈微已含了笑走上前来:“还能有假?”
一旁看笑话的众人听了也是难捺诧异,停了一会儿,纷纷挤到沈微面前。
“神医姑娘,我这只手每逢下雨便抬不起来,连水杯也端不住,你给看看。”
“去去去,你那算什么,神医姑娘,我这几日头疼身子虚,每日晨起竟还咳血!”
“你那病没法治了,还不如买了好棺材躺稳了,省得别人塞你进去,你不待见那姿势。”
沈微俱是一一亲切友好的握手示意,握一个好一个。
短短三日,皇城之中已众人皆道,天赐神医,纤指一点,仙丹可弃,金手一握,再世为人。
打起名气来倒很容易。
沈微浮开茶叶,抿一口,眼风慢慢扫过去:“你什么病?”
“我没病。”
“没病来看什么病,说话娘里娘气还来找茬?”
那小太监恼了,声调拔高好几截,尖声道:“我说了我家主子害了病,叫我来请你!”
沈微嘴里含着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别!你主子害病,你亲我抵什么用,要亲让他自己来。”
一旁静静候着的封瑜眼角一跳,只是走出来对着那小太监极为敷衍地欠身一礼:“公公莫恼,她贯爱调笑别人,尤其模样标志的,只当她吹口气,散了便是。”
那太监一听模样标致的,立刻弯了眼:“这话中听……”一边转身翘起兰花指戳了戳封瑜脸,笑吟吟道:“就爱你这嘴里含蜜的,甜死杂家了!”
看着封瑜面无表情的神色,那太监便觉得自指尖寒到了心头,忙不迭收手讪笑。
“这位姑娘眼尖,懂得识人,既已知道杂家为何人,四下无人,那杂家也不兜转婉言了。圣上近日抱恙,朝中局势复杂,最可气宫中那些个拿闲禄的御医各个不顶事,听闻姑娘神医妙手,刘丞相嘱咐杂家来,请神医姑娘移步宫中,为圣上诊脉。”
这尖声细气腔调说完好些话,还不带喘气,也算这太监能人一个。沈微有心试探,只端着茶盏有意无意的垂下眼,摆明了在犹豫,隔着一层水汽问道:“刘丞相嘱咐你,治死还是医活?”
那太监翻眼白一瞪沈微,眼睛里冒火:“特特地来请你,自然是要医好!”
“那可不一定了,你能知我有名,旁人便不知了?你先来请,劝我医死了圣上,旁人就没法子了,加之我名声在外,行医不收钱,稍得民心,自无人怀疑。你们谋朝篡位,那可不如愿以偿?”
太监神色不太好,只是手里取出个铃铛来,晃了晃:“总说给了好脸色,便可劲儿往上攀呢,还昏话一套一套的,来人,给杂家捆!捆结实了送进皇宫,她若不乖乖听话,杂家头个捏死她!”
看了眼不远处蹙眉的封瑜,面上笑容有些暧昧:“她……一并带去。”
封瑜虽神色冷冷,想了想倒没反抗。
原本计划也是在皇城闹出名声,使个小阴招在皇宫闹上一闹,趁机混入宫闱,眼下皇帝巧得是病了,似乎鬼魅缠身,正好。
沈微手里拈了红线,悬空搭脉,闭了眼一脸肃容。
一旁刘丞相紧张看着。
也不过须臾后,沈微摆着架势端过封瑜奉上的茶,抿了一口,觉得宫里的茶委实不错,尤其这云雾茶,真正口味上佳。
抬眼打量这金碧辉煌的帝王寝室,单单床幔便竭尽奢侈之能事,绣着龙吟九天,微微泛着金光栩栩如生的龙身下,画着这海晏河清大好河山,那绣工之精细,不知能让多少人瞠目结舌。想来也是,由权利血腥堆砌而成的富贵荣华,怎能不真?
叹一口气,偏头问刘丞相:“不可近身,我又如何医病?那么多繁缛规矩,你懂你明白,那你去治病,又何必劳烦我?”
刘丞相锁紧眉头,眼眶之下眼睑微微乌青又浮肿,像是有几夜没睡好觉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