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都一个多学期过去了,你竟然都没跟她碰过面?难道我猜错了?她打探你的消息是为了倒卖而不是去找你?”
他很精准地从陆正宇的长篇大论中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用我的行踪,换了什么好处?”
陆正宇嘴角一抽,笑得干巴巴的:“嗨呀,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人家姑娘心怀不轨呢。有件事啊你可能不知道,你们院里有好些人靠出卖你的消息发家致富,这可是真的‘卖’啊!我也就骗了点小零食吃,就算有罪,也是罪行最轻的。”
“……”
算了。他想,这家伙从小到大靠出卖他骗来的零食还少吗?有这功夫对付他,还不如想想怎么整治那些出卖他的消息“发家致富”的人。
陆正宇想了又想,大概是怎么也不相信这一个多学期过去了,顾云杉竟然还没在他面前露过面,不死心地追问:“你确定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她?那她为什么要打探你的消息?难道是对你光荣榜上的照片一见钟情?那张被你的粉丝批为‘即便PS过也没将你的英俊帅气保留十分之一’的照片?”
他顺着陆正宇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顾云杉刚刚摔倒在地,一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硬生生皱成了一团的傻样——似乎和记忆中某个在小花园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很不客气地用他的手帕擤了鼻涕的脸重合了。
确认无误,他改口道:“不,今天……是第二次。”
“噫,刚刚还说第一次呢,怎么又变成第二次了。”陆正宇嫌弃完,又八婆地凑上来,“第一次什么情况?”
“去年你打赌输了,拉我陪你去鬼屋呆了一晚上,天快亮才回来。”
“哦对对对,我记得,我的寝室离学校大门近就先回去了,然后呢?你回寝室的时候碰见了她?她去上早自习?那也不对啊,我们五点回来的,七点的早自习,她没道理五点多就出来了啊?”
他没有理会陆正宇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继续说道:“然后……我太困了,就在附近的花园找了个躺椅,睡了一会儿。”
“???”陆正宇不可思议,“你这么能,怎么不就在路边睡呢?”
他仍不理会陆正宇的嘴欠,接着说道:“她来小花园里哭,把我吵醒了。”
“哭?”陆正宇一下来了精神,“她为什么要哭?”
“……不知道,大概受了委屈?”他猜测。
“那你呢?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依靠,她从此对你情根深种?”陆正宇的幻想很少女。
他想到自己当时的反应,默了一下:“……不,我说她……吵死了。”
“……???”陆正宇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样她还喜欢上了你?她自虐吗?”
他没有再说话。
后来,他升上了大四,又要管理公司,又要准备MBA,就很少回学校了,但每一次回去,顾云杉都一定会赶来,尽职尽责地扮演好小尾巴的角色,再目送他离开。
就连他都觉得她有点可怜了,有一次故意装作不知道地向她藏身的地方走去,她赶紧转身跑路,慌乱之下一脚踩空,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于是他停下脚步,静站片刻,转身离开了。
既然她不愿意,又何必勉强。
就这样,她目送他参加期末考试后离开,目送他参加毕业答辩后离开,目送他办完毕业手续后离开。
自语院食堂的乌龙后,他再也没跟她正面碰上……
不。
好像是有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应邀出席C大校优秀毕业生毕业答辩会,那正好是他毕业后两年,也就是顾云杉毕业那一年的答辩。可惜那晚他临时有事中途离开,通往主宾席的通道也通向主席台,他离开的时候正好遇见下一个答辩的学生进来候场,一见到他就把头低得恨不得缩回胸腔里去,他当时满脑子都在想事情没有注意,隐约听到报幕说下一个学生来自阿拉伯语专业,名字没听清,但既然陆正宇都说顾云杉是那一届阿拉伯语专业最优秀的学生,那想必当时参加毕业答辩的……应该是她吧。
一眨眼,好几年就过去了。这些年里,除了陆正宇偶尔可惜可惜以外,他再也没有听到过顾云杉的消息,渐渐地就把这件事抛之了脑后。
直到四年之后,他在哈菲兹亲王的办公室,再见到了她,她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和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都悄然地传递着她还是不愿意跟他正面碰上的讯息。
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不勉强,原以为这么多年不见,她总该有些长进,想不到就算是给一国亲王工作——这么重要的一份工作,她仍然时不时地犯点迷糊。这种不分时间场合的迷糊让他有过一瞬的不喜,但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
小孩子心性而已。
当时,他是这么为她开脱的。
事后,才发觉这样的托词是带着些许溺爱的,就好像是自家的小孩犯了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大人总是会无条件原谅。
正因为对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