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道:“他人又去哪了,成天瞧不见影儿。”
阮灵奚咽下嘴里的果子,道:“刚刚出门碰见他,说是要亲自挑选喜服的缎子,这会儿八成已经跟人商量上样式了。”
“这般麻烦么,直接请人来量尺寸不就成了。”秋月白脑壳痛。
“有你徒弟在,你还用得着量么?”阮灵奚含笑打量着秋月白一把细腰,道:“君身已抱惯,何须问长短。”
“胡说。”秋月白正色道,耳朵没出息的红了。 阮灵奚简直没眼看,起身去暖阁逗孩子去。
凌霄亲力亲为地操办完所有婚事所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恰是个良道吉日,宜嫁娶。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阮灵奚将银红丝绦细细编入秋月白发间,待编完最后一缕时,方端了铜镜给他看。“怎样?”
秋月白抬手拨了拨眉心一点滴水玉额饰,道:“还行。”
阮灵奚很是不服,不过之前秋月白双眼彻底能够视物时,他便端了铜镜给他看,也就换来一句‘还行’,想来八成是秋月白自己审美有问题。
说来这事,秋月白也很是失望,原本阮灵奚跟他吹得神乎其神,结果一看铜镜根本不是那回事。说好的英俊神武呢,镜子里那张脸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只是好看的方向不太对。总之跟想象中的差远了,他不是很喜欢。不过皮相这种事,原本也不是太在意,看在霄儿喜欢的份上,勉勉强强也就接受了。
“料子是特意托人快马从南边捎来的冰蚕云锦。”阮灵奚捏了一枚玉系在秋月白腰上,道:“寸锦寸金,这喜服下了足够的功夫。”
秋月白笑了,指尖抚过袖口:“他有这份心,我也欢喜。”
阮灵奚忍不住笑出声来,揉着眉头道:“成了,你高兴就行,这回好好过,我跟江叔、清姨也算有了交代。”
秋月白回头看向阮灵奚,眸光闪动,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打断道:“你那句话,我可不想听。”秋月白笑了笑,便不准备说了,握拳在阮灵奚肩头碰了碰。阮灵奚含笑道:“走喽,吉时已到——”
龙凤喜烛,月明星灿。东屋里红绸满悬,凌霄喝了三碗茶,在屋子里转了三四圈。
萧洄在一旁悠悠点燃喜烛,宽慰道:“不必心急,人又不会跑了。”
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反倒是叫凌霄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就剩下‘跑了’二字。这叫他当即坐不住了,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东院到西院,倒是不远。
阮灵奚挑着帘子刚带秋月白出来,就看见眼前一晃,闪过一袭红衣,当如烈焰夺目,绣祥云纹腰封裹了蜂腰,身量高挑,容色艳逸。阮灵奚忍不住心生感慨,这小子,越长越出挑。
秋月白一怔,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圈徒弟,颇感欣慰。看见没,他养出来的,好看!只是脸色不大对,眼底凝重的仿佛被人抢了老婆一样,这让秋月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是?”
凌霄回过神来,压下满目的惊艳,放柔的声音:“没事,就是太慢了。”说罢两步上前,伸手一拽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稍稍俯身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秋月白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正要推拒,就对上凌霄晶亮的眸子。凌霄歪了歪脑袋,鼻尖贴着秋月白脸颊蹭了蹭,小声道:“师父,你就让我一次好不好?”奶乖奶乖的,秋月白哪儿受得住这个,当即不动了,任由徒弟抱着。左右拜堂都同意了,还差抱一抱么。
阮灵奚看着凌霄大步流星地带走秋月白,咂舌不已。
有情之人终成眷属,半世坎坷换余生顺遂。红烛、喜服、良配;天地、高堂、一对。三礼三拜酒过三巡,恰是良夜正好,怎堪辜负?
喜被上撒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秋月白哭笑不得伸手一颗颗捡起来,孩子都半岁了,还撒这些干什么,正低头捡着,忽然眼前一暗,被什么东西兜头盖住。
“师父。”凌霄从后面抱住秋月白,将他欲抬起的手按在腰间。秋月白回过神来,才明白原是一块儿盖头,他在凌霄怀里缓缓转过身来。凌霄隔着盖头吻他眉眼,轻声道:“十一年前初见您,哪想过今日。敢想的时候,你我师徒一场,不敢妄为。妄为之后,日日夜夜惧怕失去。如今抱在怀里,又恍好似一场梦,是耶非耶有谁知……”
秋月白将下巴轻轻搁在凌霄肩头,轻笑道:“你说呢?”
凌霄双臂收紧,直接将人按在榻上,绣了并蒂花开的红盖头滑落枕侧,秋月白下意识攥在指尖,红锦绣缎映的手指莹白。
“师父,我心悦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凌霄垂下头,虔诚的落了一吻在秋月白唇上,他想将自己的心揉碎了,再一点点捧给眼前人,好叫秋月白知道他此言至诚,此情至坚。
“我知道。”秋月白回吻上他,想陪他枕前发尽千般愿,只道:“不要怕,我陪你走下去,除非青山烂、黄河枯、秤锤浮水、白日见星、北斗归南,否则此生不改。”
生不同衾,死当同穴,日月星辰,皆可为鉴。
凌霄不曾想得了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