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小的,看不出哪里像谁。她低头轻轻地亲了亲他的侧脸,他的脸好软。
他就被吵醒了,幼嫩的小嘴一动,眉头皱起又要哭起来。宜宁愣了愣,这就被吵醒了?才把他的小被拆开搂进怀里哄。可能是母亲的怀里舒服些,他靠着母亲软和的身子,又沉沉地睡了。小手就蜷在她胸前,宜宁拿指头挑着他的小手看,那拳头也只有个核桃大,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雪枝静静地看着她,觉得小姐好像得了个小玩具一样,特别喜欢。
“她们怎的这么高兴?”罗宜宁问,她指的是外面那些丫头。
“侯爷每人赏赐五十两,高兴得跟过年一样。”雪枝笑着跟她说。“两个大丫头在给小少爷做小袜子呢。”
罗宜宁发现手腕上多了串黑沉沉的佛珠。
这是陆嘉学的珠子。
正好陆嘉学这时候来了,还以为罗宜宁在睡,就从外面进来了。猛地和她的目光直接对上。
陆嘉学走到她身侧坐下,看着趴在母亲怀里的小团子沉吟片刻说:“你醒着正好,厨房已经煎好药了,你趁热喝没这么苦。”
宜宁抬头看他。
他挑眉:“怎么,你不想喝药?”
罗宜宁说:“你说过我要是活下来,你就送我回去的。”
“我不记得,我说过吗?”陆嘉学轻描淡写。
宜宁早猜到了他会耍赖,听到的时候还是生气。她现在身体弱坐不起来,小团子又趴在她身上,不然真想打他!
罗宜宁直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把自己的手腕抬起来,摘下手上的珠子还给他:“你的珠子。”
罗宜宁隐约记得,是她生产不易的时候,陆嘉学缠在她手上的。当然她也很感激,陆嘉学这个举动毕竟是善意的。
“既然是我送你的,那就留在身边。”陆嘉学说,把珠子重新缠着她的手腕上,“我明日就要即刻赶赴大同,瓦刺部攻打到了雁门关外,魏凌顶不住了。皇上通过密线给我下了急诏,要领兵八万反击瓦刺部,否则你父亲怕还有性命之危。”
雁门关是个多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罗宜宁很清楚。她听了立刻把珠子从手上拨下来:“那就更应该还你了。”
陆嘉学不容置疑地缓缓按住了她的手,他看着她道:“你听我说罗宜宁,只要你无事,我就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罗宜宁微微一怔,当年他跟着陆嘉然去打仗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我就是当逃兵也会回来的,你不要哭。我肯定不会死的。”
陆嘉学继续说:“我不在金陵的时候,你可以跟邻里的府同知太太,乡绅太太聚会。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招,凡事顾及孩子三分,我不想说什么威胁的话……但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会叫人来看住你,你有什么事跟他说就行。等你过了月子,我再派人接你来忻州,那处很安全。”
罗宜宁明白,这府里上下全是他的亲兵,暗哨,护卫。他就算走也会把人留下来看住她。她稍有异动,如想尽办法向外传信了,他可能不会顾及她孩子的性命,直接下手。这太方便不过。
靠着她的软团子睡得正香,宜宁沉默了片刻。
忻州就在大同府旁,那总归离京城要近一些。
第180章
陆嘉学第二日就带人离开了金陵。他可能早有准备,次日府上就来了个断事官叶严。
断事官是五军都督府里的文官,罗宜宁在宁远侯府见过此人,是陆嘉学的心腹。
叶严长得胖胖的,穿了件团花直裰,很和气。脾气也不错,一直都笑眯眯的。见她的时候隔着屏风,有什么要的吩咐他一声就行,宜宁惯常倒也没什么要找他的。
坐月子的这一个月不能洗澡也不能吹了风,宜宁整日躺在床上。只能搂着小团子玩,小团子尚不足月正是软嫩的时候,吃饱了就躺在宜宁怀里睡着,一日大半的时间都是睡着的。她偶尔小憩醒来,便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的小小身体靠在旁边,总要侧身亲一亲他的脸才好。
雪枝在旁看着笑说:“小姐小的时候可没这么乖巧的,每夜要把夫人吵醒三四回,只要夫人哄,奶娘抱你都不肯。夫人虽嘴上说你是个赖她的,却无比怜爱你。每夜都亲自起来照顾……”
宜宁听了若有所思,抬头看了看雪枝。
“您得给小少爷取个乳名才是,他听着,才知道您在唤他呢。”雪枝柔声说。
宜宁也想着给他起个乳名,乳名是比较随意的,顺口好听就行。她捏了捏他香软的小拳头说:“叫你宝哥儿好了!”
她从此便宝哥儿宝哥儿地唤他。
幸好是找了乳娘的,宜宁的奶水并不足。有时候孩子半夜醒来,小脑袋在她胸前拱,可只能吃一些。宜宁只能叫乳娘抱他出去睡。
抱出去之后她还是记挂着他哭不哭,仔细听着旁边东暖阁的动静,许久才睡。
宜宁有时跟他玩他的小手小脚,叫他一声宝哥儿,他会偏头看,好像在看她是谁一样。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