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离开这红沙村,也不想到外头打拼。是,他也承认一但到外头银子肯定更多,机会也肯定更多,但是相对等的,付出也需要更多,精力也需要更多,而他不喜欢光赚钱不享受,那跟他的理想不一样。而且这里有他最珍贵的东西,以及呆子们不能再更往南去了,不然非要生病不可。
郭庭安于是劝说:“你完全可以找几个你信任的人去不是么?”
叶乘凉还是摇头,“没有。”
不是没有他信任的人,而是他信任的人都不想离开他太远。
啧,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凑表脸,但是他的人格魅力还是十分出色的。
以前他不是没问过白有生和刘大同他们,甚至连刚来不久的张大壮那些兄弟们他都问过,但是他们都不肯离开,倒不是不想赚更多的钱,而是这些人的想法跟他一样,觉得赚的多了付出的就要多了,他们都认为适可而止就好了,这样既能保证温饱的同时还能陪着家里人,多好。不像这位郭老板,听说一年四季没多久能在家里,那真是想想都叫他们开心不起来。可人活着就是图个安稳,那么累死累活却连自己心里最珍贵的都不能时常放在眼前,那还有甚意义了?
有时候越是农家人倒越是看得开这些事情,知足常乐,无病无灾的,他们便心满意足了。
叶乘凉见郭庭安还想再劝,便说:“反正郭兄你便是开新铺子也是需要些时日,我便待开了春再给你具体消息。”张大壮的那些个兄弟就等开春在这红沙村盖房呢,到时候他们也会一起想想办法,看怎么样能把饴糖弄到南方继续销售的同时又可以不离开这红沙村,毕竟那些人也是跟张大壮一样天南地北地走,见多识广啊,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他可多多了。
郭庭安最后只得说那好吧,等开春了之后再说这事。
夜里,张大壮说:“其实今儿个郭兄说的事倒也不难办。你可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寒潭?之前一直说要带大呆它们去但总也没腾出空来。”
叶乘凉说:“记得啊,寒潭,你说咱大儿子的老家有这寒潭是吧?”
张大壮笑笑,“没错,就是咱大儿子的老家有这寒潭。这寒潭下面有一种纯黑色的石头,他们当地人把这叫黑冰岩,顾名思义就是黑色的像冰一样凉的石头。这东西很坚硬,也很凉,即便是拿到太阳底下晒也总是带着丝丝寒气,存糖用绝对没问题。”
叶乘凉下意识问:“没毒吗?好弄吗?”
张大壮说:“没毒,那里存了水喝了也是没问题的。至于好不好弄,还成吧。”
其实并不好弄,但是如果叶乘凉想要,张大壮自然是不管多麻烦都会努力给他弄到。
叶乘凉于是心里有了数,想着等天再暖和点便带大呆它们一起去看看,顺便也了解一下大儿子出生地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转眼,这一个春节假期就过完了,不过叶乘凉听说十六的时候大伙都要出去走百病,便干脆又让大伙多休了几天,反正不差这几天了,于是十六那日,大伙都换上了新年穿的衣裳,成群结队地出了门到大街上瞎溜达,年关时没见着面的互相拜个晚年,见了面的则一起在那儿聊聊天。
有不少人都听说张大壮家来了一群大小伙子,个个生得俊郎且还未娶妻,于是家里有适龄姑娘的便也暗暗观察着,看看有没有那适合做女婿的,毕竟这些人如今可都是认了李金鸽作干娘,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跟张大壮就是兄弟啊,那以后跟这些人过日子能不好么?
于是跟李金鸽搭上话的妇女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起来了,谁让这农家别的不多就孩子多呢,总有一些个没找到合适的婆家的。
叶乘凉心知肚明,便笑着跟张赫知说:“大儿子,你看好些人都出来相女婿来了,你不去你未来丈母娘跟前尽尽心意啊?”
张赫知闹了个大脸红,他才刚十三,就算因为老家那儿有压一岁说的习惯把他说小了些,他也才十四而已,就算真要成亲还得个两三年呢,可是家里人好像比他都着急。不过他倒是能理解奶奶着急,因为家里越来越多的男人就奶奶一个女人,看着是挺奇怪的。但是他总也要为妞妞的闺誉着想啊,哪里能太……
叶乘凉笑着把早先准备好的包着珠钗的一个小束口袋给了张赫知,“这个是义父给你准备的,你觉着是时候了便送给妞妞吧。”
张赫知打开看了一眼,愕然,“义父,这也太贵重了。”
叶乘凉摆摆手,“她要是嫁进来就是长媳,自然要好的。再说了这丫头难得合咱一家子眼缘,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张赫知只是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但倒并没有觉得妞妞配不上这东西,于是想了一番之后便从人群里开始找了起来。最后看到白有生一家,他便只犹豫了片刻之后走了过去。
叶乘凉看着长子的背影笑笑,抚着下巴有些感叹。他还没到二十呢就有个十三岁的儿子不说还有个比他年纪还大的徒弟。好吧这徒弟不是他认的,但是论起辈份来就是比他小一辈。
古人太讲究礼数和辈份了,所以海青对他总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