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本来还真没想到海青这一茬,毕竟海青再怎么说都是成年人了么,年纪还比他大呢。结果张大壮说:“媳妇儿,给海青做身衣裳吧,这小子也是从小没有爹娘,怕是不知道亲人给做衣裳是啥滋味儿呢,再说你好歹是他师娘。”
张大壮当时笑得特别贱,叶乘凉差点没忍住拿剪子戳他。不过想想,他自己也能理解,毕竟他小时候也是孤儿院长大的么,哪有人给他做衣裳?所以想了想,他就扯了布又做了一套,反正最开始来的时候他穿的还是海青的衣服改的呢,海青穿多大的他还真知道。
海青很快把衣裳换上了,出来之后正好见叶乘凉在那儿张罗几个小的帮忙拿东西,于是这个穿完了新衣之后好像比原来更呆了一些,甚至僵得连路都要走不明白的人说:“谢谢师娘。”
叶乘凉嘴角一抽,“大过年的,找打啊你?师娘个屁,赶紧帮我干活!”
海青于是哦一声,忙去帮忙抬东西。
家里几日前托人宰了一头猪,然后肘子跟猪蹄啥的全都卤好了,如今抬的就是这些。
小李子盯准了唯一的一根猪尾巴,护得跟什么似的,时不时就强调一声,“娘,那根猪尾巴是小李子的!谁也不给!”
叶乘凉:“好好好,你的你的,谁也不给!”
说到这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那日杀猪,孩子们围在一边看热闹,结果正当叶乘凉要留下猪尾巴时,小杏子说:“义父,猪尾巴为什么也要留啊?上面又没肉。”
叶乘凉便告诉他:“没什么肉但是有皮啊,吃起来香。”
于是小李子就记住了,这唯一一根香香的猪尾巴必须是他哒!
李金鸽蒸的馒头跟粘豆包还有花卷啥的都好了,张赫知帮忙弄到了桌上,随后让几个小的去请两位爷爷过来吃饭。
张大壮这时从地窖里爬出来,把先前存的一些水果拿去洗了洗放上桌。
叶乘凉看着桌上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这下子总算满意了。在这里冬天想吃些绿菜不容易,于是他就用水发了些蒜苗,然后又用陶盆装土养了些葱叶子跟小白菜,因为家里的工房里温度高,这些都长得挺快,如今到了桌上倒也能抬抬喜色了。
李金鸽从来都不知道农家人的饭桌上还能出现这么多样菜,蒜苗炒肉丝,酱肘子,红烧肉闷蛋,红烧鲤鱼,小白菜拌土豆丝,干煸干豆角,小鸡蘑菇炖土豆,猪血肠,白菜拌黄瓜片……
这不是比城里人吃得还好了?!
叶乘凉累疯了,但是坐到桌上的时候还是觉得异常满足!这才是过年啊,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吃有喝的,真是给千金也不换!
“对了,何晏怎么办?”米素清突然问。他跟他表弟住在司徒尘飞那里时也得这孩子不少照顾呢,这司徒尘飞去了县里就不回来了,那何小子咋过年?!
“别提了爷爷,何晏昨儿个就来过了,在咱家拿走半车好吃的,也去县里过年去了!我就奇怪他怎么一直不走,昨儿个才知道他是惦记着我家里做啥好的都顺走呢。”
“哟,那看来司徒大夫是打算跟孙杰过啦?”李金鸽笑说。
“说是么,可能往后这边的房子就给他们没事过来住一住了,也可能我孙叔跟赵静婶子过来过过夏种点菜啥的,要么在县里也没啥意思么。”
“那可是好事了。”云清用刚学会不久的话笨笨地说道。
“是啊云清爷爷。”张大壮笑说:“回头我跟阿凉要媒钱去!”
“哈哈哈,这个好!”叶乘凉说罢叫过张赫知给另一桌的人倒茶水,自己则给长辈们这一桌倒茶水,边把今天做的菜都叫什么名,都有什么意义给大伙解说了一番,“比如这个猪蹄,它可是前蹄,前蹄是做什么的?刨东西对吧?所以吃猪前蹄新年大家可以多多刨到钱。至于这个鱼,这个大家都知道吧,年年有‘余’嘛,还有小白菜拌土豆丝,百财盘金丝……”
“义父,那这道菜有什么意义啊?”小钳子指向猪血肠。
“我知道!”小李子大声说:“这是说我们要跟灌猪血一样,把金子全都装自己口袋里!”
“…………”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小李子居然说出这样的想法来。
“噗哧,果真是阿凉的儿子。”云清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小财迷,百事不离金银。
“咳,有钱途。”叶乘凉坐到椅子上,“还是让爷爷说两句吧,大家也博个好兆头。”
米素清笑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可还没等他开口,外头便传来一声大叫,“头儿,在家吗?我们来过年来啦!”
叶乘凉跟张大壮立时对视一眼,张大壮起身说:“两位爷爷,娘,我出去看看,约莫是一些故友过来拜年。”
李金鸽不明所以,而米素清是心知肚明,于是便都是笑笑说:“去吧。”
外头几个大小伙子拎着大包小包地扎堆在门口,见到张大壮很是齐刷刷叫了声:“大哥过年好!”
张大壮开了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