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关于这兄弟二人是什么身份,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也惊然明白了,何以当年她初次见到金二的时候,会觉得如此亲切。哪怕是初次见面,金二就把她灌个大醉,她也只觉得金二性子可亲可近,丝毫没想过对方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所以,金二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与他的关系了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彻骨的凉意,自杨谨的脚底迅速侵袭了她的全身。
她身世曲折,自记事起便无一时不在探究自己的身世来历;她素性坦荡,自认为身边结交的人也都是坦荡、可诚心橡胶之人。可如今,事实却是……
若是金二情知她的身世,还刻意对她隐瞒,那么别人呢?会不会,还有人对她隐瞒着什么……
杨谨越想,心头的凉意更甚。
正当三个人僵持在街上,各自琢磨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冷不防头顶上,自珍馐玉馔楼的三楼雅间窗内,飞出来一根筷箸,挟着劲风,直射向三个人所在的位置。
三个人之中,宇文斐的武功是最弱的,却也感知到了那股内力。
顿时,出于本能,三人各自闪开,撤出圈子。
那根筷箸刚好插.入三人之前站成的小圈子的正中心,击穿了青石板路砖,尾部犹微微发颤。
杨谨感知到那股内力,再看到那根筷箸,便清楚出手之人的修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她暗暗心惊跳开去的同时,逆着那筷箸的轨迹向上看去。
宇文楷与宇文斐兄弟二人,自然也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只见三楼窗户前,探出一张寒气森森的女子的脸。
“都上来!”那女子言语冰冷,隐含不容抗拒的力量。
宇文楷和宇文斐看到这名女子,神色立时变了。特别是宇文斐,后背冒起凉风,一瞬间便被激涌上来的冷汗溻透了。
杨谨死死盯着那女子的脸,某个猜想在她的脑海中映现。
作者有话要说: 在血缘上,小杨同宇文克勤一家更近。宇文克勤可是她亲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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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相较于宇文斐的唯唯诺诺, 和宇文楷的忐忑难安,初初见到宇文棠的杨谨, 更多的是好奇和困惑。
她是习武之人,对周遭的环境变化格外敏感。整个三楼, 至少布置着五六名暗卫,这几名暗卫的武功不会比自己的低。杨谨首先确认了这一点。
而垂手立在雅间门外的两名衣装整齐的无须年轻男子,杨谨善医, 又因着眼下的情形, 她很快地便猜测到, 他们极有可能是宫中的宦者。
还有那个引着他们三人进入雅间内的白净后生,不就是几个时辰前请走石寒的那个人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杨谨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登时想到了什么“龙门金家的金大姑娘”, 金大、金二……可不就是……
她近年来闯荡江湖, 见识颇广, 早听人说起过,当今女帝的生母便是昔日漠南的郡主。如今的漠南王族姓阿拉坦, 汉姓金。鲤鱼跳龙门,跃而成龙。金家就是天家, 可不就是应在这里了!
杨谨暗骂自己的蠢。
然而,这事儿,只能怪她自己蠢吗?她究竟被多少人, 蒙蔽了多少事?
若说这些人,瞒着她,或许各有所图, 那么石寒呢?她为什么不坦率地告诉她“金大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谨自问,一直以来对石寒,都是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开了给她看的。她的所有秘密,所有心事,都毫不保留地倾诉给了石寒。
可反观石寒呢?她究竟瞒了多少事?又为什么要瞒?
雅间内,宇文棠正襟危坐。姚佩琳侍立在她的身侧。
见到姚佩琳的一瞬,杨谨恍然若坠梦中,心底里泛上来的寒意更深重了几分。
她觉得她已经开始渐渐麻木了,麻木于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世,还一本正经地瞒着她,任由她兜兜转转,傻子一般。
这样的相见,亦是全然出乎姚佩琳的意料的。杨谨看向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好像自己瞬间变成了坏人。
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轻向杨谨颔首。
杨谨却冷冷地瞥开了目光。
姚佩琳心中默叹。
自从三个人进入屋中,宇文棠的目光便始终落在杨谨的身上,越发觉得这个小孩儿“很有意思”了。
不过,她面上的威仪森寒却没减少半分,瞄了一眼宇文楷。宇文楷觉得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女帝暗哼一声,目光最终落在了宇文斐的身上。
“一个两个的,还都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当街众目睽睽的,就能大喇喇地叙起旧来!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身份尊贵吗!真是给朕丢人!”女帝斥责道。
她第一句责备出口的时候,宇文斐就已经扛不住了,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不住道:“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