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就接到了大堂哥的电话,说实话,饶是多年的忠心小跟班,听到他的语气时,常骏杰也抖了三抖,愣是掐着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乖乖的开着布加迪停在最近的地方等着,期间被路人拍了不少的照片,就连过了中二期的常骏杰都差点想开着车走人。
但是比起脸,好像命更重要一点……
而当常城仿佛阎王附体一样开门坐进驾驶座的时候,常骏杰已经意识到,他可能要经历些更加恐怖的事情……
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撞上国庆人潮,一路上跑车充分发挥了他的性能。常骏杰后背紧紧贴在背椅上,生怕分心一秒自己就会被甩出去,他更不敢看他堂哥的脸色。
全程常城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绷着脸抿着唇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
跑低速的时候,那个杀人的眼神,常骏杰觉得他能下一秒就跳起来撕碎那个倒数的红灯。
前面的车要不就是动也不敢动,明明是一辆没有生命的车,却好像看到他们在僵直的像条咸鱼,要么就是老远听到就乖乖的开到最边一侧。因为这些跑车咆哮的声音,光是听着,就知道惹不起。
没多久就因为不要命的车速被警车追着跑,但常城好像完全没听到没看到一般,踩着油门不断超车超速。
于是就是一辆极速灵活的跑车,身后追着两辆鸣着警笛亮着灯的警车。
不过很快,就被跑车甩得远远的。
当警车终于找到这辆不要命还威胁着大众.安全的跑车的时候,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常骏杰脸色苍白的等待被审问。
“他怎样了?”一身寒气,血丝满框、深重的黑眼圈、胡茬长了一圈,都显示了深度缺乏休息的状态。
情绪安稳下来的乐乐酝酿着一腔怒火本想朝着常城爆发,但是看到常城之后,默默躲到了王昱珩后面。
太恐怖了。
“医生说手术比较成功,但是因为脑部受损,所以不能确保他的状态。树枝插.进了身体,肺部受的伤害较大。现在还在ICU监控,等情况稳定下来才能转到普通病房。”王昱珩边走边冷静的叙述,等走出电梯,在转弯前他停顿了一下,拦住了常城:“常城,可能会很难,但你要保持冷静。”
“嗯。”
可当他真的看到躺在ICU里的宋欢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全都抛掉了。
他的宝贝,离开时还好好的,站在门边笑着跟他说回来时给他做好吃的,弯弯的眼睛里都闪着灵动的光芒,抱上去软乎乎的,温顺的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双手在后面轻轻的拍着他,会很调皮的赶他走眼里却同样装着不舍。
不是说等回来吗?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安静的躺在苍白的床上,头上裹着一层白色的纱布,毫无血色的泛着凉意的脸横着好几道伤痕,氧气罩覆盖住了小半张脸,没有被掩住的眼睛无声无息的闭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无论是那个隔着玻璃的病房,还是床上的人,都感觉不到一丝活力,毫无生气。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的宝贝不该是这般毫无生气、不该是这样苍白软弱、不该躺在床上靠着跳动的数字证明着呼吸、不该的……
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欢欢,回来了,迟到了,你不是要生气的揍一顿吗?在这里,不动,绝对不还手,你起来打吧,快起来啊,真的不动,你快起来揍一顿啊……
不要你下厨,给你做,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给你做很多很多,满满一桌子,都给你,全部都是你的,都是你一个人的,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好不好?
咱们回家好不好……
怎么还不睁开眼看,是不是还在生气?
在这里啊,回来了,宝贝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在这里啊!
王昱珩挡住了终于忍不住前来阻止的护士。
“先生,不能砸窗的……”护士小声的说着,她难为情的看着窗边,是常城一手撑住透明的玻璃,一手像被拒之门外的般拼命的拍打着。
“不好意思,先让他发泄一下吧……”
话还没说完,护士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像是耗尽力气般额头抵在玻璃上,两行泪水滑落得很快,泪花“啪嗒啪嗒”的绽放在地上,像是一场悲怆的烟花,痛而惊心。
无声无息,明明连哽咽声都没有,护士却仿佛听到心碎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她见过太多在这扇窗外的人了,有嚎啕大哭的,有拒不相信的,有喊得撕心裂肺的,有见一眼就冲了出去的……但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像里面的人一样,寂静无息的,静的可怕。
红着眼睛,像是隔着玻璃,用颤抖的手,去描摹里面睡着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人都会来,来了也是这般无声无息的、沉默的,只是那双悲痛的眼里,都含着同痛一般沉重的深情,隔着玻璃描摹着病房里的人,有时候侧着脸微微的笑着,含着苦意的笑,有时候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