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终,在池其羽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成滩没有骨骼的液体时,姐姐略微退开毫厘。银亮的丝线在两人唇间拉长、断裂,垂落在池其羽的下巴上。
&esp;&esp;被亲迷糊的她的视野里姐姐的脸模糊成片美丽而扭曲的光斑。
&esp;&esp;姐姐就那样窝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esp;&esp;池其羽心跳如鼓雷,她不敢动作,任由那粘腻的触感在皮肤上缓慢蒸发,几分钟时间滴滴答答,她需要用它来消化这个事实。
&esp;&esp;帮姐姐处理性欲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姐姐压力那么大……她胡思乱想着,不对,是姐姐把她认成其她人了,这不是什么值得苛责的事情,性需求是正常的,和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没必要遮遮掩掩。
&esp;&esp;如果她不帮忙的话,姐姐也会找其她人,反正又不会怀孕,她现在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算插进去也没关系,姐姐本来就是她的,她也是姐姐的,她们诞生在相同的子宫下,所以身体自然是彼此的相似的。
&esp;&esp;池其羽这么“说服”自己。其实也谈不上说服,更像是在意识的表层敷衍地刷上层薄薄的、名为“合理”的涂料。
&esp;&esp;姐姐又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这念头近乎天真。就好像生病了需要被照顾一样,发热了需要冰袋,渴极了需要水,而此刻的姐姐,需要场抵达尽头的、汗涔涔的性爱。
&esp;&esp;她照顾姐姐,也很正常。
&esp;&esp;倒不如说她甚至有点愉快于自己能帮助姐姐发泄。
&esp;&esp;“唉……”
&esp;&esp;池其羽叹口气,她也没跑,只是紧紧抱姐姐的手臂。
&esp;&esp;第二天清晨,她在姐姐床上睡得一塌糊涂,被子在床沿岌岌可危,池其羽猛地坐起来,姐姐已经走了,她打了哈欠,伸完懒腰,就踩着拖鞋到自己房间里洗漱。
&esp;&esp;整天,她都浸泡在某种悬浮的平静里。直到傍晚临近,才慢悠悠晃下楼,在餐桌与客厅之间无意义地踱步。
&esp;&esp;但心脏在听到玄关处隐约传来的声音时,就徒然加速。
&esp;&esp;没什么好紧张的……池其羽吞咽了下,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esp;&esp;池素原以为妹妹会躲着自己,结果一进门就撞上对方那双小鹿眼,她难得愣怔,原本脱口而出的寒暄和动作都不自然,下意识抬手将鬓发别到耳后,这个寻常动作此刻却显得笨拙,仿佛手指第一次认识耳朵的轮廓,脸颊都泛起薄红&esp;。
&esp;&esp;两人僵立在玄关与客厅的交界处,直到阿姨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esp;&esp;“小素回来啦!那吃饭,待会儿菜凉了。”
&esp;&esp;池素“嗯”声,把包搁在沙发上,池其羽先坐下,姐姐今天并没有坐在她旁边,而是坐在了对面,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esp;&esp;太清脆了,简直像某种隐晦的警报——在两人之间拉响的、关于界限已被践踏的通告。
&esp;&esp;汤碗里升起的白雾扭曲空气。
&esp;&esp;她们同时低头,动作整齐得令人难堪。
&esp;&esp;池其羽握住汤勺,金属柄沾了掌心的薄汗,勺子探入浓汤时,琥珀色的液体泛起涟漪,汤底的山药片与排骨块被搅动后翻滚上来,又缓缓沉下去,如同记忆中那些交缠的肢体在昏暗里浮沉。
&esp;&esp;山药炖得酥软,边缘半透明,黏连着汤汁,像某种曖昧的分泌物;排骨的肉丝从骨头上剥离,露出苍白的关节臼。
&esp;&esp;沉默在餐桌上蔓延。
&esp;&esp;这沉默并非空白,而是稠密的实体,像层冷却的油脂覆在汤面,稍一搅动就会破裂。
&esp;&esp;池其羽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也能听见姐姐的勺子在碗沿轻刮,那细微的噪音放大成刀刃刮骨的战栗。
&esp;&esp;她稍稍抬眼。目光抬起的轨迹缓慢而艰难,像从深潭里拖出网湿重的渔获。
&esp;&esp;就在视线即将掠过汤碗边缘时,与姐姐的目光在空中猝然相撞。
&esp;&esp;那瞬间的接触仓促得像刀锋交错——姐姐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是惊惶,是昨夜情热褪去后裸露的羞赧,瞳孔缩紧如遇强光。
&esp;&esp;两人都是一惊,像被电击般同时弹开视线。
&esp;&esp;她们继续喝汤,吞咽声此起彼伏,在无言中织成张细密的网,将两人困在这方餐桌上,困在这弥漫着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