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疑惑至惊惶,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不见,侍卫才如梦初醒,疾步奔到水边却不见了宝侍读的身影,莫非沉下去了?
侍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果然捞起了已经闭气的宝侍读,急忙拍胸压腹,听宝侍读咔咔几声呛出水,这才放下心来,一面着人去请医,一面把人送了回去。
这下宝儿是真的生病了,也是真的生气了,之前被太子掌嘴,一气之下领钱走人,那都不是真的生气,只有不理一个人才是真的生气,宝儿决定不理太子了。
凤天翼听说傻儿落水致病,心想病死了倒好,宫里也有一个病人呢,不过有靖王日夜亲侍,倒也有些父慈子孝的意思!
殿下?沈文玉奉茶已久,太子却不伸手,难道不想喝?却又叫他亲自沏来?
君山的碧珠茶,色淡香浓,很好。凤天翼浅抿一口,闭目回味,唇边却冷笑,父皇欠安,内有靖王侍守,外有魏文候代政,另有皇后里外协治,看来,父皇病得不轻啊!
沈文玉点头,随即轻笑,殿下不必忧心,皇上虽借病罢朝,又何尝不是借罢朝以观人病,身心无恙者,言行自然不错,皇上看得真。
凤天翼蹙目摇头,我不忧心其它,只担心父皇此病怕是顿言,唯哽咽。
沈文玉垂眸,不予劝慰,只因太子所言不假,宫里传来的消息的确不好。
你下去吧!凤天翼挥手,沈文玉欲言又止,终究退了出去。
凤天翼吹开水面碧珠,美饮一口,轻笑,你不喝一盏么?那一杯,文玉只喝过一口,你可嫌弃?
求之不得。柳岩从屏风后出来,果真端了剩茶牛饮,浑不似平日的谦谦君子样,倒有几分武将痛饮的豪爽。
文玉不愧为忠臣之后,只不知,他日后可会也忠于我?凤天翼说着就冷笑。
柳岩略付思索,抱拳道:殿下不必多虑,华章虽是皇上暗插在殿下身边的人,实则不曾有害殿下,反是皇上对殿下的另一番苦心,甚或美意。
是么?凤天翼笑叹,你不过私心作祟罢了!方才你也听到了,他虽暗示父皇此病深意,但仍不肯明言托告,从我入驻此间开始,我就在等他以真身相见,他却逼我跟他假假真真,如此六年了,我虽自诩有些耐性,但也是有限的。
柳岩暗里惊惶,面上仍笑,殿下若不耐华章,属下接手就是!
你果然私心!凤天翼嗔目,笑容却真。
柳岩放下心来,转言朝中之事,凤天翼冷笑,皇后慈母,希求亲子上位无可厚非,父皇不死其心,便是历练于我了,单从玉姬欲毒魏文候一事来看,皇后未免激进太过,纵然皇后亲侄死在我太子府,也未必能加罪于我,何况是玉姬奉毒?我不让其得逞,只因不想让魏氏脏了我的地方!如今父皇借病不出,我一不得觐见,二不得涉政,内外皆由魏氏把持,想来,应该遗下不少错漏了,方才文玉走时似有话说,想来是得了父皇的喻示,只是不便明说于我,若我所料不错,父皇是想看我能耐到何时,既如此,我且耐到风雨大作,不然就风平浪静。
柳岩会意颔首,又与太子秘语一番,而后领命退去。
父皇的病,我探不得,另一人的,总可以吧?凤天翼不是自语,除去柳岩一类的心腹,还有暗影也能闻听太子真语。
可是傻儿找死!凤天翼真想亲自提剑杀人,他都屈尊前来了,傻儿竟敢捂在被中大喊不见!
很好!凤天翼切齿冷笑,小翠吓得去推宝儿,却被太子吼出门去,虽惶恐,但也不十分担心,因为太子竟拿手试药碗温凉,可见宝侍读甚得太子欢心,此非谣言。
凤天翼坐到床边,抱手笑道:你不见我,我便让你永远也见不到绣娘。
被中人顿了一下,随即露出脑袋,太子怎么可以拿人命要挟?绣娘也是大凤子民,太子要爱我们!
好个你们!凤天翼一把掐在傻儿颈上,那日在刑房,你要我爱你,今日知你病了,我特意来爱你,你却推拒不见,显然并不要我爱你,我不过如你所愿,不要我爱的人,杀之何妨?
我没有不要!宝儿委屈哭吼,我只说不见,没说不要你爱,何况你都说特意来爱我了,我就不生气了嘛!
你生什么气?凤天翼不是好奇,而是诧异,对傻儿可算是纵容无度了,居然还会有生气的事?
宝儿本来不气了,太子这一问,让他不得不生气,太子害我生病,还禁我的足,可是我没做错事啊,为什么罚我?害我不能去看绣娘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月不见,那是几秋了?
宝儿忿然,凤天翼磨牙半晌,扭头看着床边几上的药碗,其实已经伸手拿过来,喝药吧!
我乖乖喝药,太子解我的禁好不好?宝儿几近谄笑。
凤天翼也笑,笑得异常温柔,手上也温柔喂药,末了就轻掐傻儿的脸,切齿笑道:你再妄想别的人,我禁你一生。
声音太过温柔,宝儿迷糊点头,随即怔住,为为什么啊?
为什么吗?凤天翼轻笑,低头一个浅吻,大概是为这个。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