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老夫人的事,表哥的事,表姐的事……总之,多到我都觉得绝望了。”话未说完,秋月鼻子便又一酸,眼泪便盈了眶。他慌忙转过身去,不想被春泥看见自己最难堪的模样。
“你不要怕,一一数出来,我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春泥怀有魄力,与昔日那个泼辣小娘子形象截然不一。
“春泥姑娘,你还是不要蹚这个浑水了,你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这是我们许家的事,我们也不想牵累你。”
春泥听见这句话,眼中掠过一丝被不信任的失落,片刻转为一阵冷笑:“你以前我当日离去是因为要撇清关系?我只不过是将我一直以来的积蓄拿去典当,许府出事,必然处处要用到钱。”
春泥两眼坚定,平静又幸福地答道:“许府的事是雅伦的事,雅伦的事,便也是我的事。我说过,我会与他共同进退。”
秋月心头一顿触然。他看着春泥,她已经变了,与昔日陪同赵书恩一道陪嫁进来时的样子不一样了。现在的春泥已有了几分持家人模样。
到了下半夜,老夫人与许雅倾都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没有意识,高烧不退。两个人落入了鬼门关,不知天明时谁能回得来。许夫人伏在许雅倾身上哭昏了一场又一场。儿子入狱,女儿生死未卜,这对于许夫人这样一个遵循三从四德的女子来说该是多么打击。
今后她该指望谁?她又该听从谁的了?
秋月守在门外,远远看见一点青衣出现。那人打着伞,从雨雾中走来,面带着淡淡的从容。秋月见了那人,飞奔上前,不顾地上还有积水,他扑腾跪下来,抓住那人的衣衫央求道:“余医师!!求求你,救下表姐!表姐她……”
“行啦,我都知道了。”余梦中仿佛知晓一切,他走进屋里,许夫人立即识趣地让出空来。所有人都把寄托放在余梦中身上。余梦中掀开被子,查看了许雅倾的伤口,这伤极其残忍武器,贯穿人体,怕是习武之人都未必逃得过,何况是许雅倾这样的弱小之流。
只不过她的伤口上有一层浅浅的草药颜色,令伤口开始有了愈合之势。余梦中从怀中拿出一支人参,塞入许雅倾口中。然后一声不吭站起身来往大门外走去。
秋月见了,连忙追上去问道:“余医师,我表姐严不严重?能不能救醒?”
“正常来说她已经死了。”余梦中步伐很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只是她命数未尽,天还愿意留她一个机会。”
“命数?余医师,你说的都是神化的东西。可有点准信。”秋月边赶边问,气喘吁吁。
“我现在去老夫人那里,只要老夫人肯网开一面,雅倾便有的救。你不要跟来。”说罢,余梦中加快步子往老夫人那间屋赶去。秋月顿在原地,仔细揣摩余梦中这句话,却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丝头绪。
许雅倾能不能活,关老夫人什么事?
余梦中走到老夫人屋中,翩然入内,合上门。从怀中拿出同样一种人参,放进老夫人口中。然后他在老夫人脚边点燃一支香,青烟一起,整个屋子便变得烟雾飘渺起来。
老夫人慢慢苏醒,自觉浑身轻松,她坐起身子,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还弥漫着不少烟雾。
“你醒啦。”
老夫人一顿激灵,寻声望去,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悬浮半空正笑岑岑地看着她。老夫人看着他,倒是觉得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你是谁?我这是在发梦吗?”
“你就当在梦中吧。这叫引魂香,点燃后便可引出人的灵魂,在此守候,黑白无常便会上来收人。”
“黑白无常?我要死了?”老夫人惊道,“不,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去救我乖孙,他此时在牢笼受苦。”
“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要你才能做到的事。完成这件事,不但可以救出雅伦,还可以令许家局面扭转。”那男子从容说道。
老夫人一听,立即喜上眉梢:“哦?还有这好事?快说给我听。只要为雅伦好,我什么都肯做。”
男子从袖中伸出两指,指向老夫人:“用你一命换雅倾一命。她才可以救许府。”
“雅倾!?雅倾又怎么了?”
“她到梁府去遭人刺伤,现已快魂归西天。是我用仙草吊着她的命才暂逃一死。”
“她被人刺伤?啊呀,她作甚又去惹事啊。她是去求人放雅伦出来吗?那也不用将性命搭上的么。真的是傻囡。”老夫人面容泛起一丝惜色。
男子听了,低头浅笑一通,老夫人见了,不满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男子摆摆手,解释道:“我是见你其实心中还是会牵挂这位孙女的,但为何平时你要表现得如此偏心呢。”
也不知是不是老夫人知道自己将死,其言也善良了不少:“都是许家的骨肉,只是那两人性别不同,身怀的抱负便不同。我的儿子,还有雅伦都是许家的单传,我怎敢大意啊。自然要多花点心思在男儿身上。”老夫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