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江心言说的,她不再是法国王后,但依然是苏格兰女王,她失去了爱人,却还有她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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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教堂举行。
棺木被黑色天鹅绒包覆,印有法兰西王室纹章,上面放着一顶纯金王冠,玛丽一身黑衣庄严肃穆地站在人群最前面,安静聆听神父的祷告词。她面无表情,目光如死灰,背脊却挺得笔直,表现出非凡的坚强和气度。
今天,恰好是她的生日,满十八周岁。
江心言站在队伍最后面,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她承认自己也是个感性的人,这一刻真的无比心疼玛丽,为她今后注定坎坷的人生道路而叹息,幸福的时光过去了,黑暗才刚刚降临。
难怪茨威格要为她写书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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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枫丹白露宫灯火通明,房间里却昏暗一片,借着那盏孤独燃烧的烛火光亮,玛丽看清了倚在窗边的人,同样一袭黑衣,凄凉孤寂。
“殿下。”
那个身影动了动,却没有回头:“你来做什么。”
“这个,还给你。”玛丽捧着天鹅绒布袋子走上前,打开,里面装着一顶后冠,它比王冠更加精致、小巧、秀气。
美第奇这才转过身,暼了她一眼,接过后冠,垂眸不语。
“曾经它是你的,后来给了我,现在物归原主。”
“不,它的主人是下一任王后。”
玛丽没说话,默默摘下了法兰西王室纹章戒指,递给她。
“你不打算嫁给查尔斯?”挑眉,没有接,语气有些讽刺,这是她二儿子的昵称。
“他只是个孩子。”
“但他能让你继续做法国王后。”
玛丽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该回家了,苏格兰在等我。”
她的祖国,苏格兰,现在正被她的私生哥哥作为摄政王管理着,一边要维护她这个经过正式加冕、血统纯正的女王,一边要与“长老会”那帮厌恶女性统治者的人周旋,她若是再不回去,恐怕王权会被瓦解。
一年内已经先后失去了母亲和丈夫,不能再失去她的国家。
“需要军队护送吗?”美第奇突然好心了一把,接过戒指,将它和后冠放在一边。
玛丽愣住了,纠结地皱起眉。
目前苏格兰是个新教国家,对信仰天主教的她来说,无疑是龙潭虎穴,而且她还得担心自己走海路回去,会被这个季节的海上风暴吞噬。
如果走陆路,就必须途经英格兰领土,需要英王签发的通行证。
可是伊丽莎白还在她舅舅的人手里……
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巨响,震得房子都好像在颤抖,接着是嘈杂的喧闹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尖叫,有人哭喊。
她俩同时一愣,扒开窗帘向外张望。
火光冲天中,一群戴着胡格诺袖章的男人,骑马挥舞着佩剑正跟王宫门口的侍卫打斗,几声枪响过后,又涌上来黑压压一片。
“怎么回事?逼宫吗?”玛丽惊呆了。
美第奇则很淡定,转过身,悠哉悠哉道:“小打小闹而已,由他们去。”
“???”
什么样的小打小闹偏偏挑在国王的葬礼这天?玛丽心中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见到胡格诺教派就想起之前杀的人,总觉得他们是冲自己来的,或者……
她扭头跑了出去。
长廊里幽幽燃起的火把被风吹得飘渺摇曳,经过的卫兵们步履匆匆地集合往宫门口去,没人注意到玛丽焦虑急切的身影。
推开那间房的大门,四具侍女的尸体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江心言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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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马车顶着夜色穿行在密林间,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透过窗户灌进车内,冷得江心言直哆嗦,她斜躺在坐垫上,被捆着双手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恍惚记得有两个陌生男人闯进房间,杀了那几个看守她的侍女,然后就……敲晕了她。
又被绑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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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马车速度渐慢,直到完全停下来,江心言被冷风吹得头晕脑胀,迷迷糊糊感觉车门被打开,有人拿掉了她嘴里的布团,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
“江小姐,你还好吧?”
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瘫脸。
“沃辛汉大人?”瞬间清醒,蹦起来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伊丽莎白身边的跟屁虫,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
面瘫脸搀扶着她下车,环顾四周,乌漆麻黑的夜色里只有一根火把,隐约照亮面前的木屋,那屋里也着蜡烛,有人影晃动。
“怎么是你?这是哪里?伊丽莎白呢?她被抓了你们知道吗?怎么不去救她??”
沃辛汉没有回答她,低声对车夫耳语了几句,让他驾车离开,然后领着江心言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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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简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