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而逃。
“戴谦呀,既然说好了,那妈明天就去找媒婆,也不要订什么亲了,直接成亲,咱家最近晦气的很,也正好用喜气冲冲。”隔壁13号传来戴娘子尖锐的声音,这明摆着就是讲给9号门的人听的。
“呸……”虞二奶奶气的脸发白。
虞景明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虞淑丽背靠在右手边的长廊上。
“你……打算去香港呀?”虞景明想了想问。
“又是卞老二那条狗那你讲的吧。”虞淑丽侧过脸,很冲的回了一句。
虞景明摇摇头,就要往左转,身后又突然听到虞淑丽的声音:“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嗯。”虞景明点点头,算是接受虞淑丽的道歉,好一会儿,虞景明又问:“去做什么,有什么打算?”
“就是去转转,再看看董璎珞,董璎珞给我来信了,讲她要结婚了,我去正好参加她的婚礼。”虞淑丽讲。
“要去多久。”虞景明又问。
“散个心吧,总要不了多久,只不过时局很乱,也不好讲。”虞淑丽讲。虞景明便点点头,看了虞淑丽一眼,虞淑丽几次欲言又止,虞景明便笑笑:“有景祺在,我跟二婶关系好是好不起来的,但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大体就这样。”
“嗯。”虞淑丽嗯了一声,倒是长长松了口气,她依然不喜欢虞景明,也不喜欢欠虞景明人情,但跟虞景明谈话却是舒服的,让人安宁。
零辰,制造局的枪声更加密集了,还有隆隆的炮声,直至天明,这一夜,上海无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吕三
枪声响了一夜,虞景明便一夜未合眼,到得早上,枪声方歇一会儿,虞景明刚眯一眼,枪声又再一次响起,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哪里还能再睡,就披衣起床。
门外起居间里,翁姑奶奶拿了个鸡毛掸子,东扫一下,西扫一下,跟没头苍蝇似的。看到虞景明出来,又撩了紧闭的窗帘看了看窗外。
窗外,天还是没大亮,灰蒙蒙的,晨雾中还夹着硝烟的味道,翁姑奶奶就冲着虞景明讲:“还早呢,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她昨夜睡不着,起来上厕所时,看到虞景明房里的床头灯一直亮着,直到天快亮,才看到灯灭,晓得景明昨夜里睡的很晚,如今又这么早起来,因此便讲。
“也睡不着。”虞景明回道。
“也是,这枪哟,响的人心发慌,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翁姑奶奶拍着胸脯讲,这心一直跳。
“也快了吧,昨夜里,算是短兵相接,这一夜打下来,该消耗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前停了一阵子,这会儿应该是总攻,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虞景明讲。
“要是这样就好了。”翁姑奶奶松了口气,又讲:“也不晓得这回上海能不能光复?”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问题。”虞景明就讲,其实自商团接管老城厢的城防,上海老城厢基本就被自治公所掌控在手里,打制造局,那是兵家必争之地,打县署和上海道衙门,那是名义之争,如今大势已成,除了制造局那里还有一争之力,别的地方只怕是摧枯拉朽之势。
别的不讲,昨天,县正堂田大人还跑来永福门找卞先生下棋,这等形势,便是再淡然的人,也不可能有心思下棋,那位田大人这等情形下来找卞先生下棋,无外乎是找保命之术,由永福门,出小西门,就是城外,再不远就是法租界。租界曾经是革命者的保命之地,如今自又成了清政府官员的保命之所。
虞景明想,不出意外,那位田大人此刻应该就在租界里。
当然,这等事体,卞维文没找她讲,她也就装不知。当初枪枝运送案时,卞维武被平五害的背了个大锅,更陷永福门于绝境,卞维文为了解永福门之危,是欠了那位县正堂一个人情的,欠的总是要还的。
但由此情形,窥一斑而知全貌,朝廷已是树倒猢狲散。上海光复不过朝夕。
虞景明这边跟翁姑奶奶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冷不丁的,楼下传来虞二奶奶有些尖锐的说话声:“你要去香港?你去香港作什么?”
“董璎珞给我来信了,讲她要结婚,请我给她做伴娘。”接着是虞三姑娘的说话声。
“她就要结婚了呀?哪家公子?”虞二奶奶有些好奇的问。
“这哪晓得呀,这不才想去香港看看。”虞三姑娘讲。
“不行,现在这时候,太乱了,妈不放心。”虞二奶奶的声音又说。
“香港那边又不乱,这边坐的是洋轮,安全也是有保证的。”虞三姑娘回道。
“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虞二奶奶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有些闷闷的。
“吃饭还要噎着呢。”三姑娘又跟虞二奶奶顶上了。
楼下的话传到楼上,翁姑奶奶也好奇的问虞景明。“哟,三姑娘这时节要去香港呀?”
“我晓得,她昨夜里跟我讲过。”虞景明点点头,接着又低语了句:“她要选的那条路不好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