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买点牛乳粉,现在局势紧张,凡是食品类,都要排长长的队,只怕没那么快回来。”
一听小桃说现在局势,翁姑奶奶也是一脸担心,现在外面乱的很,嘴里嘀咕的讲:“这革命党到底能不能成势呀?”
随着武昌起事,各省也都有动作,湖南长沙,陕西,江西九江,山西,云南,安徽江北等地都有行动,声势极大。
“肯定能成功,姑奶奶,我早上给你读报纸,民立报渔父先生的文章就引用了黎都督的话讲,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却惟一心,这就是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报纸上还讲,武昌举义的时候,所有的头脑都关起来了,发动时并没有一个总指挥的,但起义各部都奋勇突进,便是妇孺也主动给义军送面包,茶水。黎都督还讲了,谁无肝胆,谁无热忱,谁非黄帝子孙,岂甘作满族奴隶,这是万众一心,哪有不成事的。”小桃一脸兴奋的讲,这些话多是润生跟她讲的,润生每天都跑四川路那边蹲点,每天都有武冒那边的消息。
翁冒不作声,他身在局中,一些情况看得清楚,反而不敢轻易回答,现在的局势是大家万众一心,但因为没有统一领导,同盟会这边,孙先生,黄先生等人都远在香港,而各地举事的义士成份复杂,现在是一心举事,显得众志诚城,可一但举事成功,只怕内部纷争又要起来。
而清庭那边,袁世凯野心不小,提出六条复出条件,此六条几乎就是完全把清廷架空,载沣现在硬抗着没有答应,但随着局势越坏,尤其现在,洋人也在为袁世凯鼓吹,到时只怕也由不得清廷答不答应了。
而袁世凯在他提出的六条中就有一条讲,要跟革命党和谈。因此,对革命党来讲,和不和谈又是一个问题,不和谈,革命党这边人员复杂不讲,便是政府经费就能要了老命了,而和谈,袁世凯是支持立宪,那革命党要不要放弃立场,如此种种,结局莫测。
所以,公子曾言,他坚信革命是可以成功的,可他担心的是,到时大家是否还能坚持初心。
“算了,算了,还是不讲这些。”听小桃讲的热烈,翁姑奶奶却听得心惊肉跳,连连摆手。小桃吐了吐舌头,转头跟虞景明讲:“大小姐,上班吧?”她拿了账册和算盘过来,就是等大小姐上班的。
就在这时,后街传来一阵悲怆的曲调。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于辱。
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哟,今天是老潢出殡的日子。”翁姑奶奶讲。
虞景明抿了抿唇,然后跟红梅和翁冒讲:“作坊里的事体就你们照应,我今天不去作坊,送送老潢。”说完便进了屋里,换身素衣。小桃也出去作一些准备。
翁冒看虞景明进了里屋,回头看红梅一眼,压低声音问:“大小姐真跟卞先生把事体定下来了呀?”
翁冒晓得公子其实对大小姐用情至深,心里到底还是希望大小姐跟公子能在一起,只如今真是好事多磨。
红梅也看了看里屋的方向才讲:“大小姐一向是一言九鼎的。”
“可到底是老潢的算计。”翁冒讲,以老潢的身份,翁冒便没有好感,何况,老潢死都死了,还拿一栋宅子算计大小姐,如此,便是那卞先生也不是他先前认为的谦谦君子了。
“老潢的算计到底是为了卞先生,而景明公然做了承诺,那也是认可卞先生的,其实现在想来,最适合景明的倒是这位卞先生,景明经营着永福门和虞记,到底不能象一般女人那样顾全家庭,那位卞先生却是个顿家的男人,也会照顾人,适合景明。”翁姑奶奶嘟嘟喃喃的讲,之前她一心想着李公子,实有些灯下黑。
只不过,翁姑奶奶又讲:“景明这边她是定了,倒是卞先生那边我还有些担心……”
“姑奶奶担心卞先生什么?据我所知,那位卞先生对大小姐是极有好感的,是有情的呀。”红梅好奇的问,这事体对卞先生来讲应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是因为有好感呀,不管如何,终是老潢算计了人,那位卞先生也是不愿让景明委屈,所以给出了三年时间,让大家有个缓冲,另外,虽然我对李公子有意见,但一些事体你们不跟我讲,我也能猜着一些,虞园的事体只怕另有内情的,别的不讲,就朱红,一个准备刺杀上海道的人,之前哪有心思跟人偷情呀,而这点我能看出,卞先生那样聪明的人又岂能看不出来,正因为有情,那位卞先生自不愿意趁人之危,如此,事情便不那么明朗。”翁姑奶奶讲,这年月,虽说三年,便是这月也不知下月的事。
翁冒和红梅相视一眼,姑奶奶这样一讲,他们一想,倒好象是这么回事。
虞景明这时穿了一身青白蓝边祺袍,外面套了一件青色的斗篷,斗篷的领子上别了一朵银茉莉花胸针,精致,素雅,也得体。
翁姑奶奶的话自也落在虞景明耳里,卞先生的心思她自是清楚的,只是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