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林逸人,她在周家呆得乐不思蜀,记混了自家亲爱的姐姐开庭的日子;郁闷自然就来自于周洛,她离开前去敲了周洛的门,周洛依旧没给她开门。
刚开始的确是不错……和周洛相处,基本都是她在搜肠刮肚地找着话题,渐渐的周洛也从原来的爱答不理,变成会给她回应,一个专注的眼神或者一声简单的“嗯”都能让她觉得满足和欣喜。
林伊甚至拿自己的秘密和她分享了。林伊告诉周洛,她在林家甚至不如在收养家庭过得开心,林父林母忙于工作鲜少和她交流,姐姐虽然对她好却总像有心墙似的,初始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她只能对着家里的贵宾犬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她会怀念九岁以前的生活,那个乡村贫穷又闭塞,可多年之后留下的却都是开怀大笑的回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怀念那里还是矫情地追忆美好童年。
她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这个秘密,一边说一边用脚尖碾着地面,说完之后她吐出了一大口气,像丢掉了压了许久的包袱,眨巴着眼望着周洛。林伊寻求安慰的注视太过直接,周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地拧着眉,像是在考虑该说些什么回应她热切的目光。忖了会儿,便抬了手,轻轻放在林伊的脑袋上。林伊很享受,歪了歪脑袋去蹭那柔软掌心,趴在地上的团子很警觉地发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虎视眈眈地站了起来。
偶尔,林伊也会想了解周洛,也想听周洛随便说些什么,那稚嫩的嗓音说起话来带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与温和,虽然少了些温度,但叫人非常舒服。可周洛惜字如金,每每林伊想撬开她的嘴,她只会把唇闭得更紧,眉头蹙起,明显的拒绝模样,任凭林伊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说个不停。林伊不满,但是只要撞上周洛的眼神,她的心就揪起来。她不明白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脆弱得让她忍不住想去抱她,又疏离得让她犹豫不敢上前。
林伊屡次猜测周洛是不是有自闭症、抑郁症之类的问题,可偏偏周洛能撑起一个周家,而且欺负起自己来也是得心应手。
这些日子叫林伊觉得不亦乐乎,可问题就出在那个午后。林伊轻车熟路地去骚扰周洛,看见周洛坐在轮椅上,在窗边仰头看着天。白色的天空和阳光把她的瞳孔颜色衬得很淡,白净的脸上一层细腻的柔光。
林伊看着周洛仰望的背影,突然觉得窗台有些太高,周洛坐着大概只能看见单调无聊的灰白天空,连云彩都没有几片。林伊想跟她分享眺望远景的开阔,想告诉她远处有河流从桥下经过,想告诉她太阳会从哪一栋楼房后面升起,想告诉她某条路晚上的景观灯光格外赏心悦目,想告诉她楼底下的绿化从某个角度看修剪得有些丑陋,所以她走到了周洛身后,两只胳膊从周洛的腋下穿过困住了她,慢慢地把她架起来。
这个动作只是让周洛不解,当林伊试图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开始激烈反抗起来。周洛很轻,单薄得跟纸片似的,林伊为自己能够把她抱起来而忘乎所以,周洛却手臂向后使劲地推搡林伊,哆嗦着唇呵斥:“放我下来!”
林伊看出周洛害怕了,以为她是因为头一次在高处俯瞰,连声安慰:“怕什么,我在呢,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渐渐地,林伊才发现周洛的不对劲,她偏着头紧紧地闭着眼,推搡自己的手变成了攥紧双拳,模样痛苦又隐忍,就像要赴死就义似的,只是两片唇苍白无力地打着哆嗦,身子也颤个不停。林伊赶忙把人放下,周洛睁开了眼,立刻就推着轮椅到书柜前面,把背影留给林伊,吐出毫无温度的字眼:“滚。”
周洛生气了。林伊无视她的挣扎,她毫无反抗的力气与余地,像一只待宰羔羊被别人掌握于手中,被强迫着以一种耻辱的姿态,去面对不堪回首的记忆。自己从窗口跳下去时的绝望感觉再次攫住了她的心,某个瞬间周洛差点出声求林伊放她下来,还好她忍住了,否则她一定不是让林伊滚,而是杀了她。
林伊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头脑一热,跺跺脚走了。隔天她也心虚自己的做法或许是有些不妥,死皮赖脸地去找周洛,却被关在了门外。不让她去找她,她可以堵,反正她赖在周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即便林伊在她面前奇招百出,周洛也不过一个漠视的眼神。
林伊被冷落得抓心挠肺的,渐渐觉得委屈起来,几天时间委屈又变成了气愤。林伊在外面受了气,就想起了回家,这才想起林逸人的开庭日子来,心叫一声糟糕,赶紧收拾行囊。林伊不想不辞而别,去找周洛,受到的待遇还是紧闭的大门,她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归根结底,周洛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又臭又硬。林伊心想,等周洛找不见自己,让她后悔去吧!
风打在车窗上,声音活像恐怖片里的特效,把林伊吓了一跳,不敢把脑袋靠在车窗上了。心里隐隐地不安,她……会后悔么?
林伊打不通林逸人的电话,就往林逸人家闯。已经是晚上,林伊还真担心撞见姐姐和那个妖女正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想着林伊就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没几秒就放了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