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正的岐阳王其实是叶冥砂;炫剪在盛莲的任务也完成得非常圆满。
两天后,叶冥砂带着八万岐阳大军以及五千月出楼死士驻扎在岐阳与盛莲的边境,她坐在帐篷中,远远看着盛莲城楼上身穿戎装的圣德灵霄,心中难得的平静似水。这不仅仅是她与圣德灵霄的战争,更是王朝之间的战争。
探子回报,兵临城下,圣德灵霄终于坐不住,向圣德鸢彦请命亲自迎战。圣德鸢彦略迟疑便答应了灵霄的要求。迟疑是因为知道此次岐阳带兵前来的与盛莲对战的不是别人,正是灵霄的夫君叶冥砂。随后答应了灵霄的请命是因为圣德璧侯尚在北疆与白境兵力周旋。现在的盛莲可谓背腹受敌,仅剩下三万士兵怎么与岐阳八万大军相抗衡?公主亲自披挂上阵或许能鼓舞士气,与岐阳多对抗几日。拖延些时间给众大臣思考万全之策。
一切都在叶冥砂掌握之中,炫剪散布出河图洛书双剑在盛莲皇宫后,大量江湖人物涌进盛莲都城,宫中夜夜有刺客偷袭,白天也需防范。战火燃烧到了卧榻旁边,本该仔细盘查每个进出盛莲帝都的人,但因为众多武林势力齐聚盛莲,一时间盛莲都城人满为患,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排查进出人口。再加上盛莲各地江洋大盗横行霸道,各地官员和地方军士力量自身难保,几乎没有余力帮助皇宫渡过危机。
“焰尘,我想小憩一会儿,有重要的事就叫醒我。”叶冥砂说着,双手枕在头下面躺在帐篷中的软榻上。她是真的太疲惫了,从采薇去世那晚就没合眼睡过,再到后来与灵霄生出隔阂,回到岐阳操办叶相国的丧事,接任月出楼楼主之位,安排各项大小适宜,准备出战,带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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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大剑,长四尺五寸,最宽处八寸九分,上古圣人有言,简兮生于玉长于玉,本是玉剑却无坚不摧,通身翠绿,见血变为绯红,实乃妖刀。”林晚谢握着猩红的大剑喃喃道。
叶冥砂艰难的跪下来,伸手想取出林晚谢怀中的剑,却用尽全身力气也掰不动他握在剑上的任何一个手指,仿佛十根手指自来生在大剑上一般。她仍旧不放弃,眼中无泪默默的继续掰他的手指。
“别费力了,他只能被大剑吸干血液而死,在下只是个江湖郎中实在无能为力,告辞了。”郎中看着这对师徒道。走出去庭院几步,又折回来站在房门前说:“你倒是哭出来好些,大悲伤身,发泄出来好些。”
郎中后面的话她并未听见,想到师傅即将变成干尸,心中极苦,却是无所谓了一般,反正天都塌了,不在乎来更多的洪水猛兽。
老天为何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曾经和心爱的人说好一起到白头,却被伤得一夜白了头。视师傅为父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他毕生追求所害。
“小砂!”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砂是她的名字,现在听来却也陌生遥远。缓慢的扭过脸,看不清门口站着的人的模样,心中却清楚的浮现出所来之人的眉眼,那一瞥一笑都深深地种在她心中,仿佛生了根发了芽,拔不掉,还一触就痛。
她努力的缓慢的在嘴角扬起一个笑,轻声道:“灵霄,过来扶一下我。”
灵霄扶起她后,她顿了顿,说:“我会随你回宫。”
她回头看看师傅,还活着,但呼吸微弱命不久矣,整个人如同苍白枯萎的秋草。她用尽全身力气拔出腰间的剑,直直刺入师傅的胸膛,他抖了几下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自他怀中抽出饱饮他鲜血的简兮大剑,握在手中的剑柄红得发亮,冰凉刺骨却仿佛在灼伤她的双手一般令她疼痛不已。举着剑颤抖的再次对灵霄笑了笑,说:“你看,这就是简兮。”
要有多狠心才能将利剑插入最后一个亲人的胸膛?要有多坚强才能在此时此刻扬起一个笑容?她是那么不爱笑的人,此刻笑得何等艰难何等苦涩,还不能让灵霄看出笑容中的破绽。要有多想复仇才能在蚀骨锥心的恨意之下还无耻的要随其回宫?
她蹒跚的走出房门,抬头看着天空,依着门框一动不动,心想:为何刚才扭头看门口站着的灵霄时一并看见了一缕阳光?今天明明是阴天。明天,明天或许会天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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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外面有人求见您。”炫剪说。
毕竟叶冥砂是习武之人,再困倦也不会睡得太沉。这个声音唤醒了她,睁开眼感觉周身难受,贴身衣裳都被冷汗湿透。回想刚才的情景,竟是一场梦,幸好是梦。坐回矮几前,问道:“是谁?”
炫剪抬头看了看叶冥砂,满眼担忧,“您见了就知道了,前来的两人,在江湖中都颇有名气。”说完后却不起身,顿了顿,又说:“主公,您脸色不佳,我去找个郎中来瞧瞧。”
叶冥砂握拳挡着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难得的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无需多虑,你去请帐外的人进来吧。”心想:我这是心病,哪个郎中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