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示皇家,与民同乐。
既然放了假,就没理由撇下诸王自己玩。夏侯沛便也受到了世家子们的邀请。
世家是比较倾向于夏侯沛的,她的母亲出自世家,是一个十分贤德的世家女,这样的女子教导出来的皇子,能使他们放心。
崔、潘、秦、李,这些有数百年底蕴的家族,在天然上便更喜欢夏侯沛。
看看魏师那冲动的性子,有这么一个舅家,太子便罢了,他是正统,夏侯衷,他们委实信不过;而夏侯恕,他的生母是个宫人,早早就过世了,他长那么大,前半生都被皇帝忽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其他的几个皇子,不是没有优点,譬如夏侯谙,他的母亲出自世家李氏,可是夏侯谙本人不够出挑,且又不占嫡不占长,很不好扶持。总结起来就是都不如十二郎。
故而世家行宴,诸王之中,夏侯沛受邀最多。不过如今的世家,也不是百年前坚信“士庶有别”的世家了。百年前,寒门子连世家门都不得入,更遑论坐下与他们言谈。乱世出英豪,眼下朝堂上有不少寒门出身的重臣,世家们相对便对士庶之别宽容了许多。
故而,今日潘氏相邀,如魏氏这般就在这一两代崛起的家族,也受到了邀约。
夏侯沛手执兰草,她一出现,众人便纷纷上前来拜见。夏侯沛亦与他们厮见。见魏善也在,便与他多说了几句。并不谈政事,也不涉东宫,只是展现出她宽和的处世之道:“尊君可好?”
魏善笑答:“家君一切都好,劳殿下挂心。”
夏侯沛比较看好魏会。众臣之中,她有两个人,是极为想要收至麾下的,其一是魏会,其二是秦勃。
杨为哉这样的,虽然手上有兵,掌的还是禁军,夏侯沛却没想过延揽。动作太大,会使皇帝忌惮,哪怕满朝文武都称你贤能,刺了皇帝的眼,必不得善终。夏侯沛的想法是暗中收敛几个关键的人,可既是关键,怎能轻易便收拢了?
魏善对夏侯沛有一定的了解,早年间,夏侯沛还向他施展过善意。二人笑语一番,崔琦便来了。
三人厮见过,夏侯沛四下一看,问道:“阿舅呢?”
“昨日梦见竹林之后有美景,他今晨起来,便带着二三十个仆从寻去了。”崔琦习以为常道。
夏侯沛也是一笑。
“崔郎真名士,性情风流。”魏善便赞道。这是真心话,京中有怎么也想不明白崔玄为何不肯出仕的,对他为人风采,却多是慕名钦羡。
崔琦与魏善都在武职,自然也有话聊,他有那么一个父亲,自己便早熟,且风采沿袭自崔玄,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谈诗论画,顺手拈来,军中趣事,也是一件一件。魏善也渐放下警惕,心道崔氏子果真不凡。
三人说了一阵,又不断有人加入。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夏侯沛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不出意外,魏善回家,应当是会说与魏会的,便看了崔琦一眼,崔琦会意,渐渐也与他人言。潘氏子要问崔琦他们家那香可还有,他母亲十分喜欢。他的母亲,是崔琦的表姑母。
世家间相互联姻,关系比较复杂。
待到这一阵契阔过去,众人沿着洛阳池朝前走。
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见四下无人注意,崔琦便与夏侯沛道:“阿爹令我说与十二郎,杨将军与郑王勾搭上了。”
勾搭,嗯,确是阿舅用词的风格。夏侯沛便奇怪道:“怎地是郑王?”
说起来夏侯衷比夏侯恕要强不少,杨为哉怎选了弱的那个?
崔琦便道:“听闻,杨将军与魏大将军不大对付。”
杨为哉是个将军,将军便需军功,十几年前,对突厥那次,杨为哉在边陲屯兵屯的好好的,兵也练得差不多了,结果就在即将开打,被调去了扬州。这回也是,他在扬州十几年,将士都已熟识,眼看着就可取军功,一道诏书下来,他被调回京了。两次,替代他的都是魏师,军功唾手可得,他还想将爵位晋一晋,好歹也得有个国公,结果,都让魏师给截了,辛苦得的果子,就让人给摘了,他心中怎能甘心?
让他去扶持魏师的外甥,那是不可能的!他是想要拥立新帝,以此得功,但他也是有傲气的,魏师与他,可以说是夙敌了。
夏侯沛想通了其中关碍,又想到下诏的人是皇帝,也不知道杨为哉对皇帝是否有怨言。
三月三日天气新,洛阳池边多丽人。
一群青俊之才沿着洛阳池,池畔杨柳依依,芳菲遍地,可见小娘子们结伴而游,不远处有几位小娘子骑着马过来了。
看她们恣意飞扬,夏侯沛又想到皇后曾说的“京郊十景,我处处都去过。”,那时候,阿娘可也会在上巳之际,从洛阳池畔打马而过?
她想着,便停下了步子,丽人们近了,夏侯沛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寿安公主。
寿安公主行九,比夏侯沛大了几个月,已说与赵氏为妇,只是还未成婚。见了她,寿安公主勒住缰绳,笑道:“快停一停,这是我们十二郎。”
贵女们皆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