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期待。
青年走到沙发边,从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她的桌角。
江羡鱼怔住:一本书?
怎么跟剧情里不一样?!
她心中微震,顿时想起上个世界结束时那陌生男人的话,是了,她竟然下意识又被系统给引导了,真是……该死!
“很奇怪的礼物吗?”青年眼神微黯。
江羡鱼立刻醒过神来,将书拿起,抱在胸前:“不要误会,我是惊喜太过。”
青年眼眸回温:“是我的第三本,并不打算出版,只是……想让你看一看。”
江羡鱼并未察觉到他口气中一丝奇怪的意味,她轻叹一声:“季太太跟我聊起过你的文学天赋,我很欣赏,一直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你的作品……”
她垂眸看向封面,黑色的墨池中盛放着一朵妖丽的曼珠沙华,颜色对撞鲜明刺激,右上方是书名:
绵绵。
“咦,不是你偏爱的悬疑推理风格呢!”她发出轻呼。
季真理抿了抿唇角:“是的,这是一本爱情。”
江羡鱼有一秒的僵硬:抑郁症患者的爱情?
呵呵。
她看了眼封皮,港真,这是部惊悚爱情吧……
她压下心中的怀疑,露出美丽的笑容:“万分期待。”
季真理仿佛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唇角:“嗯。”
他拎起背包,向她轻轻颔首,迈开长腿推门离去。
第六次治疗结束,江羡鱼关掉录音,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
已经是第七个世界,如果不是被那男人提醒,她恐怕现在还在怒刷攻略对象的好感度,挖空心思想把人往床上拉……
她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死去,她想要完成攻略结束这一切,可是这沙雕系统却像死了一样,从进入这个世界丢给她原主的记忆后,就彻底没了踪影。
而那个人,那在上个世界里两次救了她的男人,同样来去诡异,行踪成谜。
这可真是……头疼欲裂。
她把脸埋在桌上,手指无意间一拨,有细微的刺痛传来,她“嘶”的一声蹙起了眉,抬手一看:右手食指尖已经被新书锐利的边页割破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血丝若隐若现。
她含住指尖吮了吮,视线落在季真理送给她的书上,微微眯起眼,索性翻了开来——
“……绵绵第一次为他敞开身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如同初春绽放的新桃,饱满鲜嫩,却远不及她的身体……”
“男人颀长有力的手指挑起了她的底裤边缘,稍稍用力,便将她动人的身体剥离出来,雪白娇嫩,令人血脉贲张。”
“啪”的一声扣上书,江羡鱼面无表情吐出一口气: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她瞎了。
季真理不是抑郁症加社交恐惧症加臆想症嘛?!
现在的蛇精病初期都这么骚的?!
这踏马难道不是一本黄色吗?!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把书打开快速翻了几页,一目十行看下去:好极了,这踏马就是一本黄色。
她看着“他发出低吼,用力撞击着女人的身体”这句话陷入了沉思:阿西吧,季真理他,不会已经开始精神分裂了吧?
脑中又浮现起青年温和无害的脸,清澈的眸子简直引人犯罪,实在难以想象这本黄暴的是出自他手。
辣眼睛……
江羡鱼按下抽搐的嘴角,觉得头更疼了。
周末,接到季太太的邀约,江羡鱼身着酒红色斜肩礼服袅娜而来,耳边闪烁的星芒钻石摇曳生姿。
“……真真最近开朗了许多,都是江医生的功劳,我要敬你一杯才是!”
四十出头的贵妇姿态雍容,一张脸丝毫看不出沧桑的痕迹,比起正值风华正茂的江羡鱼,反倒还多出几许典雅贵气。
江羡鱼被她那句“真真”雷的不轻,没办法,从第一眼见到就知她是个儿子控,季真理是她的心肝宝贝,叫一声“真真”才足以显示那宠溺。
她含笑饮了口红酒:“先前就想说,季太太这一口流利的国语,实在让人惊讶……”
“为心爱的人学习他的语言,这不是相爱的人应该做的吗?”季太太笑容迷醉,充满了浪漫情怀。
江羡鱼干笑两声: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秀恩爱。
忍耐的听她滔滔不绝又把跟自己先生的爱情罗曼史讲了一遍,江羡鱼终于觅得机会站起身道:“抱歉,喝多了水,要暂时离席一下。”
季太太自无不可。
盥洗室内,江羡鱼的手机响起,她将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之间,腾出功夫洗手:“江羡鱼,您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季真理温和的嗓音:“江医生,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了。”
“哦,是吗?你也在威尔顿悉?”江羡鱼有些讶异,患有社交恐惧症的人很难对别人敞开心扉,更不喜欢人流密集处,因为稍有触碰或者一个细微的事件都会引爆他脆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