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废了些,但基本生活还是没有问题。”
凌筠沉默了许久,终于幽幽开口道,“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云尘颔首,“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云尘伸出手,遮挡着越发刺眼的阳光。斑驳的光影从指缝落下来,仿佛在静静诉说着一些被丢掉的过往。
他忽然觉得心烦意乱。不觉中从袖口摸出一粒小石子,朝着树干打去,桃花树晃动,落下了一堆将要脱落的半黄半绿的树叶。
“云尘先生。”
一袭黄衣忽然出现在云尘的视线里。云尘望着来人怔了怔,转身准备进屋。而那明黄身影却一个闪身,飞到了他面前。
“轻功不错。”云尘淡淡道,“陛下有什么事吗?”
“大胤和大戊的边境我已经派兵去加固了,如果大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定瞒不过我们的眼睛。”苏篁道,“还有紫莺的事情,我也派人去打听过了。紫莺已经与大戊王朝脱离关系。说来也可笑,八年前紫莺一心想要将大胤灭亡,为此用尽手段。不想被她愚蠢的兄长搅和的前功尽弃。紫莺回到大戊后,与大戊王彻底决裂。从此离开大戊,不知所踪。此次被先生遇见,除去一大祸害,实在是大胤人之幸事。”
云尘冷笑,“既然人已死,陛下又为何将我留在这里?”
“先生武功卓绝,苏某不才,想要拜在先生门下,让先生为我指点迷津。”苏篁真挚道。
“我的弟子桑隅已经和你过过招,他的武功不及你,可见在下才疏学浅,丝毫不及你师父的造诣。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太傅江湖之上比比皆是,又何必执着于我这个瘸子?”云尘冷笑一声,自嘲道。
“朕不许你再这么说。”苏篁眉间隐隐有了些怒气,“我知道你身有残疾,但有些事只有你才能教朕。朕就是认定你做朕的太傅。”
云尘冷睨一眼那明黄色的张狂身影,“陛下还真是雷霆手段。先不管不顾将在下掳来,说是要交给大理寺,现在又逼着在下做太傅。陛下究竟想要草民怎么样?还是因为在下和前太傅颇有相似之处,所以才想找在下做个替身。”
苏篁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怔了怔。
“我没有看不起云尘先生的意思。桑隅少侠武艺精进,先师在时曾对我说过学武要纳百家之长。我涉猎诸多武学,却独独没有研习过傀儡之术。放眼整个武林,能用一手上乘的傀儡术杀灭大戊诸多高手的人,也只有云尘先生你了。所以,朕恳求先生,做朕的武学老师。”
“……”
“还有一层原因。大戊人虽说与紫莺断绝一切关系,但如若知道紫莺是被先生所杀,必定会大张旗鼓前来复仇。先生武艺卓绝自然可以独善其身,但两国交战,生灵涂炭,百姓们定会苦不堪言。还请云尘先生三思。暂且留在宫中,等到紫莺的事情过去之后,先生便来去自由。我绝不阻拦。”
闻言,云尘沉默了许久,“……谨尊圣意。”他淡淡答道,“只是在下不会出任朝廷任何官职。这件事,陛下如若不应,云某便是死,也不会继续留在此处。”
苏篁轻笑,“先生总爱将生死挂在嘴边。既是我强留先生留下的,又岂会拂了先生的意思?”
云尘颔首,推着轮椅静静离开了。苏篁静静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清冷桀骜的背影,突然有些暗自伤神。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篁安慰自己。一阵秋风从庭前吹过,苏篁冷的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喷嚏。
“来人。”
小侍女应声而来,“陛下可是要添衣?”
“不必。你去多帮云尘先生准备几件厚实的衣服来。先生体弱,莫要让他着凉了。”
“奴婢遵旨。”小婢女行礼后静静退下。
庭院深深,所难弃者,也不过一花,一木,一人。
——
“云先生,我有一套剑法无论如何也想让先生看看。”清晨的御花园还有些清冷,苏篁和云尘已经早早来到了园内修习。云尘望着身上裹的厚厚的毛绒大氅,轻轻叹了口气。
“……剑法的事情可以一会再提,但能先把我身上的大氅换成件轻薄的衣物吗?”云尘无奈道。
“那可不行。”苏篁轻笑着跑到云尘面前,用手拢了拢云尘的大氅道,“医师说过了,云尘先生身子弱,最是受不得风寒的。”
“我知道了。”云尘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段距离,“陛下开始吧。”
“这是我之前师父教给我的。我时时练习,一天也没有中断过。终于窥见这个中奥义。”苏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手中短剑挥舞,凝气成霜,一式流风回雪紧接着一招碧海晴空,凌霄曾经传授给他的那套剑法,已经被他耍的惟妙惟肖,威力十足。
云尘颔首,“你师父很厉害。”
苏篁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是在云尘在夸奖自己一样得意,“那是自然。”
云尘不知何时从袖中飞出